长白山中著名的满族老猎人张松老爷子说:我打了一辈子猎,居然被狼骗了,而且让狼骗到了猞猁窝,深入险境,被逼打死了一只猞猁王,才算逃出来。你说是狼可恶,还是我老张头子糊涂。说罢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年轻时我心性骄狂,争强好胜。常想,老林子里有“猎熊王”、“猎猪王”、“猎狐王”、“猎鹿王”、“猎狍王”,他们都是凭着一杆枪,一身捕杀野物的胆略和本事的猎人。我张松祖上世代是长白山中大清国的猎丁,我凭什么不能当个“什么王”?
人就怕没念想。没个念想,肯定一事无成。但一旦有了念想,就一定会不怕千难万险地去实现。当时我想:这些“猎×王”都被人家抢先占了去了,只有这“猎虎王”“猎豹王”和“猎猞猁王”没人抢占。我知道,这不是长白山里的猎人没人想,而是没人敢想!猎人一辈子合伙猎到一只老虎就足够夸耀的了。谁还敢明目张胆地要当那“猎虎王”。老虎是啥?是山神爷的坐骑,就代表山神爷,因而号称百兽之王。所以,此想法不可有。
再说豹子,那在长白山中无论威风、体量、能耐,都是仅仅次于老虎的的家伙,号称“白山二王”,何况它还比着老虎多一样本领——上树。离地一丈高的大树枝,它平地里一纵身,嗖地一声就跳跃上去。就凭这一招,它敢和老虎这个大王翻脸。长白山中的猎人没被虎伤,但伤到豹子口中的不在少数。你说这满身金色斑点的豹子惹得起吗?不敢惹,也不能惹!
可是,“猎獾王”“猎貉王”“猎貂王”都有了,咱堂堂的满族汉子,总不能去当个“猎兔王”吧?那还不如自己撒泡尿淹死得了!想来想去,我就当这个“猞猁王”了。猞猁毕竟是长白山中百兽排行老三。我当个猞猁王,不说威风八面,也算长白山中响当当的猎人了。所以,年轻时,我就不顾危险,煞费苦心地开始打猞猁。一连十来年间,差不多一年就要猎一头猞猁。
可是十多年下来后,我再不想打猞猁。这有三个原因:第一,猞猁和老虎、豹子一样稀少,寻找很困难。第二,打猞猁必须有豁上命的心理准备。那是不是你死就是它亡的活儿。猞猁凶猛,灵巧,十次有八次碰上了也打不着。那两次即便打着了,也是凶险万分……第三,越老越迷信。猞猁是长白山中的“三王”,你老是和三王对着干,那么二王和大王会容忍你吗?这长白山中,猜不透的事儿多了去了。所以,从三十五岁开始,从此不打猞猁狲!
那年过了五月节,我没带猎狗,就想到附近的林子里溜溜山,看看最近狼都汇集到哪里去了。长白山里狼不少,它们不住深山老林,那是老虎豹子的地盘,狼打不过,所以,它们远远地躲着老虎和豹子,免得被老虎豹子猎取为食。狼的食物主要是以鹿以及兔子等小型动物为主。另外,冬季大雪封山长达五六个月,食物难寻,所以狼喜欢离人的村屯不远居住,偷鸡摸狗方便。
可是,附近的野狼沟却突然没有狼居住了,有猎人曾经结伙前往野狼沟验看过,确实是一只也没有了,统统搬了家。我们曾经接过县林业局转发的通知,要求我们为城市公园猎捕几只活狼,以供市民观赏,结果却扑了个空。但是上级要求我们,无论什么时候,何时猎捕到都可以。我就是想趁着这个狼生崽,需要频繁捕食的季节看看,到底哪里有狼。
那天,果然被我看见了一头狼,而且是一头母狼。它口中叼着一只兔子,刚从树林中钻出来迎面碰上了我。狼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醒过腔来立即擎枪在手,但一看它是母狼,立刻收起了枪。那母狼仿佛知道我不会开枪小儿化煞,看了我一霎后,继续叼着兔子不慌不忙地向前狗颠儿而去。那速度不快也不慢,刚好够得上我行走的速度。
母狼在前边跑着,不时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我,好像为我引路似的。这狼古怪!我心里想着,继续跟着它走。一路上翻山越岭,竟然朝着野狼沟的方向!不是说野狼沟没狼了吗?可是这头母狼叼着个兔子,却朝着那里跑去。这说明,狼又重新回到了野狼沟。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果然进入了野狼沟。嚇!沟底古树参天,荒草过顶。两岸巉岩峭壁,怪石林立。山风掠过,林涛轰鸣,的确是一个凶险的所在。这时候我再撒目前边的母狼,早已不见了踪影。不见就不见吧,反正它是母狼,而且是捕兔喂崽的母狼,送到眼前也不能打。长白山中猎人的规矩是:不管遇到什么野兽,一概是打大留小,打公留母。否则,早晚会遭到山神爷的惩罚的。另外,从良心上讲,靠山吃山,人不能打绝户枪。你连小的野兽都打了,那不是后继无兽了吗?若是连母兽都打了,谁来生小兽?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根本不是迷信。
奇了怪了!我继续搜寻野狼沟两岸的悬崖、石缝、山东,过去许多是狼窝的石洞早已荒草丛生,荒芜不堪,肯定是多少年没有狼在此做窝了。
张老爷子说:我在野狼沟中搜索着,忽然心中一哆嗦,身上涌出了一身冷汗:我上当了,上了这只母狼的当了!
它叼着兔子,确实是头正在为狼崽子捕食的母狼,绝不是假装的狼外婆。可是,它为何要跑到这早已废弃了狼窝的野狼沟来呢?
啊呀!我明白了。狼是最有心眼子的动物,聪明着呢!它看我拿着枪,一下子就知道我是猎人。并且如果细心的话,它老远就能嗅到我身上猎枪的钢铁味道和火药硝烟的味道。但是,它没有着急逃跑,而是从容不迫,好像知道猎人这个季节是不能打母狼的。所以它才在前边旁若无人地颠儿颠儿地跑,并且有时还像是故意等候我。它是怕我不跟着它走了。它一定想:你要跟着我找狼窝,那就跟着来吧。
我所以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是因为听说野狼沟已经被大猞猁霸占,所以,所有的狼统统地搬了家,远离了这里。看来,我是被这头母狼算计了。
正当我想匆匆离开野狼沟的时候,忽然一只大猞猁不知从哪里蹦上了悬崖,张牙舞爪地对着我俯身吼叫。
猞猁的声音不是老虎雷鸣一样地咆哮,也不像狼一样长嚎,二是像被绳子勒住脖子的拼命挣扎着的吼叫,低沉、嘶哑、粗犷:嗷——嗷——的,十分难听,十分瘆人。
这是只大猞猁,从体态上看肯定是雄性,超过七八十斤,是我生平见过的最大的猞猁。我紧握猎枪,装作不理它的样子,快步向着沟口走去。我想只要离开野狼沟两岸的悬崖峭壁,我就不怕它。因为那里很可能成为猞猁窝了。我不想惊动更多的猞猁。如果有两条猞猁围攻我,我将难以全身而退。
但是,那只猞猁对我穷追不舍。它在我头顶高高的岩石上从这块窜向那块,灵巧异常。而且吼叫声越来越大,似乎愤怒至极。
我猜想,第一,它是在驱赶我,因我私闯了它的领地,尤其是巢穴附近,这个季节也是猞猁生崽的哺育季节。因而它愤怒不一。第二,它可能嗅到我身上猎枪的钢铁味道和火药气味。猎人自然是它们的天敌。因此,必欲驱之而后快。第三,是最可怕的,它们可能嗅出了我曾经多次猎杀过猞猁的气味。
千万不要小看任何野兽,它们的鼻子很灵,似乎有特殊装置。据说它们能从猎人身上感知到曾经杀死过它们的同类的气味。想到此,我第二次身上涌满了冷汗。
我甚至气得大骂那只母狼,发誓再见到它,管他母狼不母狼的,一定要撂倒它。谁让它把我骗入险地来着!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两边的悬崖峭壁上又窜出了三只猞猁,个个俯身朝着我龇牙咧嘴地怒吼。而且我前进,它们也前进。看来不开枪是不能走了。于是,我冲着那只最大的猞猁将枪口一晃。它灵巧地一躲时,我的枪响了。这是我练就的打猞猁成名的枪法。那只耀武扬威地大猞猁应声坠下悬崖。我心大定。立刻扛起这只还在流血的猞猁快步向着沟外走去。
走出猞猁沟,我松了口气。我的猎枪可以连发,不惧猛兽,但也不希望再遇到麻烦,于是快步向着屯落走去。
我心里恨哪!恨什么?猎人有句老话,叫做“打了一辈子雁,反倒被雁啄了眼睛”。我是打了半辈子猎,却被狼给玩了。这母狼,玩的就是“借刀杀人”之计。它是想借我的枪小孩关煞推算法,为它们除掉老是欺负它们狼族,老是灭绝性地吃它们的狼崽的猞猁。在狼的眼里,猎人是它们的天敌,所以即便我打不死猞猁,也可以让猞猁把我杀死,吃掉。反正无论从哪一方面看,狼都是赢家。你说这狼可怕不?(作者简介:王天祥,山东青岛人,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旅游文学、报告文学、历史文化、旅游文化、诗词赏析、企业管理、市场分析、成功学、人才学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千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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