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姆嘛...姆嘛...姆嘛...”钟离太激动了,就像饿极了的人面前摆了油润的猪头肉和粒粒分明的大米饭,恨不得长有两张嘴,因为一张嘴再怎么刨饭和嚼肉都好像缓解不了极致的饿。钟离此时也恨不得有两双强有力的大手,只有这样,才能以更大的力量产生更强的抓扯感,他更恨不得有两根舌头,就如两根蛇信子,能够全方位无死角的探索前面的猎物。
之所以想成为四手双舌的变种人,原因之一是钟离想要极致的掌控,他想通过多出来的器官把对方变成自己的附属,就像一个“小透明”,透明的他一眼就能看穿,毫无保留;原因之二是钟离想要极致的输出,像山洪爆发一样,瞬间裹满整个河道。想法很美好,奈何现实很残酷,钟离没能长出四手和双舌,于是他通过大力出奇迹的方式来发泄自己无处安放的欲望,手嘴并用,肆意乱闻乱亲乱抓,频率逐渐加快,同时心率和血压也瞬间飙升,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不自觉的发出“呵呼...呵呼...呵呼...”的喘气声。
钟离从下向上继续探索,途中路过了小溪和两座山峰,他由衷感叹,身材真好啊,而且白皙滑嫩的皮肤富有弹性,这更勾起了他的淫欲。钟离已经迫不及待想一睹庐山真面目了,于是跪曲的腿蹭一下站直,方便面对面把对方看个真切。
“啊...”,钟离惊醒的同时喘着粗气,原来是一个恐怖的春梦,梦中的女人头发异常的黑,垂下来的黑发把面部遮的稀稀疏疏,但依然能看得出面色惨白,眼睛呈竖立椭圆状,离奇的是双眼只有靠下眼睑处有半圆形的眼仁,其余全是眼白,透着莫大的怨气。
钟离的浴火被瞬间扑灭,虽然不能确认女人是谁,但那张脸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一股寒意从脊背袭来。他拿起枕边的手机准备刷下短视频转移注意力,看到显示的时间是4:44,而且随机变换的手机屏保莫名奇妙的显示了一张木质碗柜的图片。钟离瞬间就想起以前农村老家也有一张,是用做棺材剩下的松木制作的,用久后显得古色古香,但远看阴森森的。
突然,一阵嘈杂的电流声从卧室门外传来,像黑白电视机刚启动那种声音。紧接着,钟离听见有人在唱歌,他不敢大意,屏气凝神想听清楚,听得出是女生,貌似有一句歌词唱的是“登不完的石阶,忘不了的家”,旋律也有点熟悉,但不能确定是哪首歌。
这歌声时而童真稚气,时而凄绝哀怨,隐约还伴有刺耳的尖叫,钟离被吓的汗毛竖立,屋内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马上把卧室灯打开,恐惧着喊“是谁?门外是谁?”显然无人应答,但歌声依旧,钟离更慌了。他小心翼翼的走向卧室门,以极快的速度把门打开,因为他怕从门缝里看见更为恐惧的内容,想一下弄清所有真相。
随着卧室门被打开,一股莫名的阴风灌入,旁边的布帘被扯得蹭蹭作响。钟离隔着布帘看见有亮光,歌声应该是从客厅里发出的,但貌似已窜到了身前,还隐约闻见了烧纸钱的味道。
钟离更加害怕了,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两排牙齿咬得梆紧。现在阻碍他一探真相的还有面前的布帘,他再一次鼓起勇气把布帘掀开。“啊...啊...”钟离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尖叫起来。
只见客厅入户门旁边的室内对讲系统被激活了,屏幕上显示的是自己所住楼栋大门外的黑白画面,伴着滋滋的电流声闪烁着。画面里一个穿黑色寿衣的小人背对着镜头在地上烧纸钱,在小人旁边有一个穿白色长裙的人来回在镜头面前穿梭,貌似有人在追赶她,从她上下阶梯的姿态以及遮面的黑色长发可以看出,应该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光着脚,露出裙子的皮肤显得惨白,在穿梭跳动过程中还会不时的回望,能够感受到是在以极大的恨意瞪人。并且她偶尔会停下来用手指向一处,不知那里存在着什么,可以看到这个女人的手指没有指甲,前端的肉已腐烂到发黑,手臂上还有不少条状疤痕。
突然,这个女人跑向镜头,钟离这才看清她也只有眼仁没有眼白,和梦中女人是一样的。钟离再次吓的尖叫起来,颤抖的喊着“你是谁!你是谁!”,女人发出两声“咔...咔...”的刺耳声音,拉着地上的小人一跳一跳的下了阶梯,画面只显示地上还未烧完的黄色钱纸和白色包封。
钟离此时已濒临崩溃,他连忙掏出手机拨打妈妈的电话,号码拨出后,有几秒钟的时间毫无反应,正疑惑着,手机突然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钟离来不及多想,他马上拨爸爸的电话,随着“嘟...嘟...嘟...”几声,手机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父母的电话都打不通,钟离已然有点慌,但相比刚才已平静了了许多,他这才意识到客厅的灯还没有开,他赶忙去按下开关,客厅瞬间亮堂起来。
他突然又意识到不妥,心想“这个点周边一片漆黑,如果只有我这里亮灯,未免有点可怕。”于是又连忙把灯关了。本来已经移开的视线又不小心瞥见屏幕,发现地上燃烧的纸钱和包封已不见,不是说已经燃尽,而是像压根没发生过此事一样,毫无燃烧痕迹。画面上显示的只有昏黄灯光映衬下的草木、台阶,以及周围的黑暗。
钟离生怕还有啥幺蛾子,连忙把室内对讲系统给关了,同时趁着黑暗摸到窗边,悄悄伸头从27楼望向地面,除了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木以外别无他物。他提心吊胆的回到卧室,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的缘故,在被窝里辗转不久后竟睡着了,一夜无事。
“在飞云之下以为忘了的家......叫我别烦心那些痛与怕。”来电铃声吵醒了钟离。他赶忙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妈来的电话。
“我打你的电话关机,我打爸爸的电话也无人接听,没啥事儿,昨天就是睡不着,有点想你们了”钟离还暂时不想把昨天的怪事讲给妈妈听,因为毕竟与鬼做爱的情节还是有点羞于启齿。
“昨夜你五伯娘出殡,你爸爸去抬棺了,我也和街坊邻居们一起帮忙料理后事,忙了一夜,今早才顾上看手机。”
“出殡?五伯娘啥时候过世的,都没听你提起过,是因为那个病吗?”钟离不算太惊讶,因为五伯娘有遗传性癫痫,已是将死之人,她爸爸就是因这个病去世的。
“还能是啥,就是那个癫痫呗,前天走的,说是发病了从楼梯上跌下来,不过也好,对她也是种解脱。”“你什么时候放假?也回来看下你妈啊。”
五伯娘的死把钟离的思绪拉回了过去的点点滴滴。钟离是妙阴镇人,1990年出生,父母都住在松林村大石坝,
父亲叫做钟俊伟,今年已55岁,在钟家排行老三,从小脑筋就活泛,也是钟离爷爷钟盛祥重点培养的对象,在解放前就上完了小学,算是村里面的文化人。母亲叫做刘福华,嫁给钟离父亲前一直住在青木关,离松林村大石坝不远,人长得敦实,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村里人都说父母以后要发财,因为一个能争,一个会算。这其实有些讽刺意味,说的是钟俊伟精明,刘福华要强。果不其然,由于父母的能干,在钟离3岁时,一家人搬到了镇上。
而五伯钟金山则在钟离爷爷分家后继承了祖屋,离钟离父母家并不远,就隔了几亩湾丘田,鸡犬之声相闻。
钟金山比钟俊伟小8岁,由于是从困难年代过来的,对土地有感情,加之人又老实木讷,整日就守着自家那几亩薄田和山林竹木,没事儿还好喝酒。在别人眼中是不成器的代表。
24岁那年,由钟盛祥做主,经媒人介绍,钟金山娶了旁边武堂村的周芳。周围人都知道周家几辈人中都有“疯病”,虽然不是每人都有,但嫁娶对下一代有很大风险。周家人都是嫁娶的外乡不知底细的人,钟盛祥家虽然知道底细,奈何自家穷,幺儿人才又不算好,只能赌一把。
周芳年轻,比钟金山小2岁,模样生的标致,又爱描眉弄目。在那个“灰头土脸”的年代,周芳她爹不知从哪里给她弄来一套白裙,穿起来是亭亭玉立。要不是造化弄人,提亲的人恐怕踏破门槛。
钟金山显然也钟意周芳,明确向他爹表示愿意承担这个风险,于是两人草草办了婚礼,周芳就成了钟离的五伯娘。结婚算是遂了钟金山的心愿,加上人又老实,婚后对性格泼辣的五伯娘可谓是唯唯诺诺,百依百顺。
而周芳对此倒也心安理得,心想凭自己的模样嫁钟金山那是绰绰有余,要不是家族那个遗传病,凭钟金山的条件如何能娶到自己。想虽这样想,但作为家庭的一份子,周芳刁蛮泼辣的性格在对外时总能维护自家的利益,一定程度上弥补了钟金山不善言辞易吃亏的缺陷。
钟离家和其五伯家一直相处还算平和,毕竟是亲兄弟,两家地里种的菜吃不完了,都让对方去摘,你家做的腐乳,我家做的豆豉,都给对方送去尝鲜。
钟离在挂断妈妈的电话后,开始回头来想昨晚所遇怪事的细节。他看向室内对讲系统的屏幕,突然记起昨天歌声中的那句歌词“登不完的石阶,忘不了的家”。
钟小菊比钟离小7岁,在妙阴镇小学读书。由于那时钟金山一家还在农村,小菊每天上学往返不便,家里又不想让她一个人住校。于是向已搬到镇上的钟俊伟提出希望小菊能在他家寄读,每月给予一定的生活费。
钟离这才又想到伍伯娘去世的事,刚才也没向母亲询问五伯和小菊怎样了。他现在急忙想做的是去楼栋大门那里实地看下,弄清楚烧纸钱和包封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他还是不甘心,心想:“莫不是有人在恶作剧吧,如果是这样,旁边的监控应该能拍下。即便真的闹鬼,昨晚此处也应该有异样啊,得去问下保安,说不定有新发现。”
保安愣了一下,但不算惊讶的答道:“哎呀,差点没认出来,原来是小钟啊,你住这里?”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嗯,去年才搬过来,我之前几次回老家都没见到你,门都关着,是在哪里赚大钱哦。”钟离打趣的说到。
“我赚撒子大钱哦,没得办法,人要吃饭的嘛,肯定要到处打工撒,不像你爸爸,有产业在,每天打麻将潇洒。”
“金凤也是打工的命,你看之前你们还是同学,现在差距好大,她学习不好进了电子厂,去年也结婚了,嫁给了她厂里面的同事。你现在是铁饭碗吃皇粮,哪天在道上遇见了,你们恐怕都不认识咯。”保安在看玩笑的同时透着不甘和讥讽。
“那怎么能,都是打工人而已。”钟离面带客气,心里却有些反感,想:“这老头讨人嫌,说话夹枪带棒,难怪在这里当保安。”
原来这保安是钟离家在妙阴镇的邻居陈宗培,年龄和钟离爸爸差不多大,钟离平时就叫他陈叔。陈宗培开了个丧葬用品店,平时就靠卖些香烛纸钱、寿衣爆竹等为生,有个女儿陈金风,初中和钟离是同学。
陈宗培老婆在陈金风刚上初中时就因为哮喘去世了,加之店里的生意日渐萧条,于是就闭店外出打零工,经常不着家。
而钟俊伟从农村搬到镇上以后,先是卖菜为生,之后又做过买卖猪仔生意,积累了一定本钱。后趁妙阴镇政府因债务问题转让镇自来水厂时,钟俊伟和几个朋友一起盘了下来,从此垄断了本镇的自来水供应,有了自己的产业。
钟离记得自家和陈家的关系并不算太好,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毫不尴尬的正常交往。因为他认为自家盘下水厂发达后,和周边街坊邻居在财富上拉开了差距,导致他们觉得钟家人总是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面孔,不管有意无意,既然偏见已经形成,关系自然好不到哪去。
“小钟,刚才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儿吗?”陈宗培切回了正题,因为他觉得面对自己的玩笑讥讽,钟离貌似谦虚克制,并没有针锋相对或出口伤人,这和他小时候的骄横跋扈的作风不太一样,所以就没必要继续刚才那种谈话了。
“对了陈叔,我差点把正事儿忘了,昨晚3栋大门外有人用室内对讲系统呼叫我,但我起床来看只发现有人影在晃,但并没有人。我猜应该是有人在恶作剧,想让物业用监控视频看一下。”陈叔毕竟不是亲近的人,钟离好面子没有直接说闹鬼。
“莫不是哪个女娃看上你,又不敢当面和你说,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见你吧。不过这事儿是得查查,大半夜的毕竟吓人。”陈宗培笑着说,略带憨厚。
钟离之所以去年搬到这个小区,除了有离单位比较近的原因外,还因为他喜欢这里的树木茂盛和透出的幽静。而且从视频里看,也确实有小部分是监控盲区,钟离的怀疑不无道理。
“这监控盲区也没办法看到,我再帮你看看前后门有无可疑人员进来。”陈宗培调出前后门的监控视频观看后也没啥可疑的。
“宗培啊,昨天我值班,在监控里看见大门外有人貌似在烧纸钱,把我吓一跳,结果我拉近一看,原来是你,咋不白天烧呢,怪瘆人的。”
“昨天是你薛阿姨的忌日啊,昨晚托梦给我,说‘在世时一辈子就过的是苦日子,想不到去了阴间还没钱用’。她都这样说了,我能不给她烧点纸钱吗?”
“老街坊们走的走,般的搬,我回去都看不到几个熟面孔了。咱们在这儿碰见也是缘分,没事了到我这儿来坐坐。”钟离熟练的说着客套话,想着至少把表面的关系维持好。
“有空一定来,我这工作空闲时间也不多,保安室不能离人,我得赶快过去了”陈宗培边说边向保安室走去。
钟离没有再继续深究所遇怪事,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虽然档案馆的日常工作清闲,但这段时间正是迎接上级检查的关键节点,局里上上下下都得加班加点整理迎检材料,对各项工作进行查漏补缺。
钟离作为档案管理一科的工作人员,更是直接对接检查,常常加班到晚上11点多,有时甚至懒得回去,就直接在单位将就睡了。
档案馆的这份工作虽说是钟离主动作为,但钟离父亲也出了力。钟俊伟或大或小也是个生意人,他懂得拉关系和用关系的妙处。他一直鼓捣钟离报考公务员和事业单位,想着只要进去了不仅工作稳定,同时也能建立些人脉,方便以后办事。
而钟离对此也乐于接受,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他上大学时事业心就慢慢萌发,一改往日游手好闲的形象,一直在准备公招考试。钟离在毕业后进过几次面试,奈何面试发挥不好始终没考上。
直到钟离27岁时,考县档案馆的一个岗位进了面试,排名第三,钟俊伟托关系找熟人在面试上照顾了下,钟离才捧上了铁饭碗。
这周四钟离又加班到很晚,同事们都一一和他道再见回家了,只剩他和同科室李尧还在翻找档案。钟离所在的档案局是政府大院里靠围墙的一幢三层小楼,整个政府大院都被刻意设计成仿古建筑,院里栽种了很多低矮灌木,还从其他地方移植了十余颗参天大树。
“钟离,刚才朋友打电话来说正在外面吃夜宵,让我去喝两杯,我去去就回啊。”李尧突然对钟离说到,声音在偌大宁静的档案室里飘荡。
“你去呗,别喝醉了,要不然明天又起不来。”钟离大声回道,因为隔着一排排档案架并不知道李尧身在何方。
随着门“哐”的一声,钟离知道李尧已经走了,心里顿时有了一丝害怕,毕竟目前算上3个门卫和余大叔的孙子,整个大院里就3个人了,况且门卫还在大门岗亭,离档案馆还有段距离。
“你是神仙啊,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喝酒?朋友刚来电话让我去外面吃夜宵来着。”李尧虽这样说,对钟离的话倒也不算很惊讶,毕竟他朋友多,经常被半夜被叫出去吃喝。
“你是不是忙出幻觉了,之前我一直在办公室好吧,你放心,我给你打包就是了,哈哈哈。”李尧以为钟离在编排自己,于是笑起来。
“不是,刚才真的...”还没等钟离说完,李尧就道:“来不及了,我得走了,快去快回。”,于是嗖的一声跑向门外。
钟离之前所遇怪事瞬间涌入脑海,加之目前又一个人在冷僻的档案室,不由得更加害怕。可能是由于心理作用,钟离总觉得不远处有人在看她,他想通过忙手头的工作来集中注意力,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但啥也没有。
突然,钟离听见档案室旁边过道里传来“踢哒...踢哒...”的走路声,心里随之一紧,想着可能是门卫过来巡楼了吧。于是大声喊道:
余大叔耳朵一直很背,由于是钟离分管领导的远房亲戚,被弄到这里来守大门,不过倒也敬业,有事没事总要巡逻几遍。
但钟离每次都只能在楼道转弯处看见影子,直到有个楼道口有分岔路,他不知往哪条路追,这才失去了那个“人”的踪迹。
钟离停止了追赶,他想着给大门岗亭打电话,一摸手机,发现落在档案室了。身处这栋楼让钟离越发害怕,他想着赶紧逃离,去门岗处找门卫。
正当钟离准备继续下楼时,突然,他听见楼下传来“哇...哇...哇...”的哭声,像是小孩发出的,并且声音越来越近。
“是钟科长吗?还在加班啊,我孙子非要跟着我来巡楼,现在却又哭嚷着要回去,不依他还闹起脾气来了。”钟离听见楼下有个声音在应答,像是余大叔。
终于,在二楼的转角处碰头了。钟离见余大叔的孙子小豆子在那里哭的甚是伤心,但不像是闹脾气的哭,倒像是被吓哭的。
钟离忙安慰道:“豆子,不哭啊,你爷爷寻完楼不就带你回去了吗?对了,你爷爷呢,咋把你一人仍在这儿。”
说到爷爷,这下6岁的豆子哭的更厉害了,央求着向钟离说到:“钟叔叔,爷爷死了,爷爷死了,你快去看看吧。”
钟离被小豆子的话弄得既惊又恐,他严肃的像小豆子确认道:“豆子,你别乱说啊,你爷爷刚才才和我打招呼呢,你们不是一起来巡楼的吗?”
“钟叔叔,我没乱说,我爷爷睡着不动了,我喊他不应,怎么也摇不醒。张叔叔和覃叔叔也不在,我就跑到这儿来找你来了。”
小豆子的话已经很明了了,“他是从大门岗亭独自一人来的,余大叔在门卫室,那刚才叫我的又是谁呢?难道又是我的幻听?”钟离盘算着,连续两起不真实的体验时他心悸头晕。
他们一路小跑往门卫室赶,快靠近门卫室时,钟离闻见一股烧纸钱的味道。他没有多想,赶紧推开门卫室的门,只见余大叔后仰着躺在藤椅上,面部扭曲发青,嘴巴张大,眼睛突出,身体僵硬,已没有了气息,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刚才我在外面练跳绳,突然听见爷爷在屋里惊叫了一声,我吓坏了,赶忙进去看,就发现爷爷躺在椅子上了。”
钟离心想:“不可能,大约2小时前我出来取东西时还和余大叔打了招呼。肯定是小孩子对时间没概念说错了。”
“我刚出来还没跳几个绳呢,就听见爷爷在里面叫起来了,我出来前奶奶还给爷爷打了电话。”小豆子进行了补充。
钟离连忙翻看余大叔手机的通线分钟前一个备注“老伴儿”的联系人来过电话,这应该就是小豆子的奶奶。
钟离再次观察下了,只见余大叔桌椅前的监控屏幕显示的是档案室旁过道的画面,水泥地上有藤椅腿儿移动留下的划痕,像是余大叔死前连带藤椅有一个向后退的动作。
“豆子奶奶打电话给余大叔的时候不正是我出来追‘人’的那个点吗?现在监控画面是档案室旁的过道,那这余大叔死前有可能看到了当时在过道里徘徊的那个‘人’,余大叔的死会不会和这有关联呢?”钟离越想越不寒而栗。
没过多久,另两个门卫老张和老秦也巡楼回来了,他们对余大叔的突然死亡也感到惊讶,不过据他们说余大叔此前患有高血压,可能是突发疾病导致死亡也说不定。
钟离问他们:“老张,老秦,我刚才在档案室外过道发现了可疑人员,只看到了影子,没追上人,会不会是小偷啊?看能否通过监控看下。”
谈线正式作出了死亡结论,警察开始现场勘查和走访调查。据警察透露,警方已通知了余大叔家属,马上要把他的尸体送往仙居堂殡仪馆。
“李尧不是在外面吃夜宵吗,找他喝两杯去。”钟离脑中冒出这个想法,准备立马联系他,结果发现手机忘在档案室了。
钟离已不敢独自一人回去,借口和门卫一起查找可疑人员才把手机取回。他让李尧发了定位,随即就打车过去了。
几杯酒下肚后,钟离开始向在座各位讲述他的离奇遭遇,瞬间酒局变成了故事会,众人纷纷共享其见鬼经历,说的有鼻子有眼,有的还贡献了破解之法。
这局面让钟离很是受用,觉得见鬼这种事儿太常见了,十之八九都会碰到,自己这点事儿也算稀松平常,而且现在也没见啥实质性伤害。
所谓“保留项目”就是嫖娼,钟、李两人同好此道,常常酒后一起邀约前往。钟离年轻时就不太能管得住裤裆里那玩意儿,成年后约束就更少了。
两人来到长城路,那是一条老街,丰灵县有名的红灯区,有很多90年代的平房组成。钟、李都是熟客了,各自叩开了常去那家的门。
“付老板,可好久不来了,姐妹们都想你了,今天全套还是包夜啊。”说话这人是一名姓罗的小姐,钟离经常点她。他之所以叫钟离付老板,是因为钟离告诉她自己姓付。
“是好久没来了,今天我要和你‘连接’一下子,狠狠输出,必须包夜撒。”“没哥我光顾生意,咋生意都萧条这么多啊,除了你就没见其他小姐了,嫖客也没有。”钟离在酒色的作用下言语开始放肆起来
“可不是嘛,听内部人士说啊,马上这一片儿又有扫黄行动了,大多数姐妹们都暂时转移阵地了,刚才有个姐妹还在,就在你来之前被另一个老板接去外面酒店了,现在就剩我了。”
这个窝点是左边一条过道,右边是隔开的暗房,暗房与过道用窗帘隔开,中部还有一条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
钟离和罗小姐来到靠楼梯的那间暗房开始“战斗”,渐入佳境时,他注意到门口有人在看里面。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对方是长黑头发,白衣服,眼神阴戾,被发现后马上就闪开了。
“你他妈是谁?”钟离趁着酒劲儿吼起来,同时一把把跪在面前的小姐推开,追将出去。只见一个黑长头发的光脚女人双手提着白裙子往楼梯上跑,钟离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那人猛“地”转过头来。
“啊!是你...”钟离被吓得大叫一声,这“人”正是钟离第一次在梦中和家中室内对讲系统屏幕里见到的那个女人,硬直如碳的黑发几乎把整个面部遮完,但这次钟离把她看的更仔细。
除了第一次见到的竖立椭圆状眼睛外,她的眼皮还有些宽大肿胀,像是哭过。脸上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毒疮,但用白色的粉末遮盖过。
钟离被吓得跌下楼来,酒已醒了半分,那女人则跑上楼不见了踪影。此时罗小姐也赶来搀扶起钟离,说道:
“付老板,啥事儿把你吓成这样啊,忘和你说了,店里今天才来了一个新人,还没接过客,刚才你看见的可能是她吧。”“不必大惊小怪,她就在楼上,我们一起上去看看。”
只见一个约莫20多岁的白衣女子正在镜子前梳妆打扮,顺直的黑发从头上流下来,漏出的皮肤虽白但无光泽,专注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罗小姐对她喊了一声:“小苏,过来打个招呼。”“这是付老板,常来照顾我们生意,以后你们会经常‘交流’的。”
这时罗小姐也说:“付老板,你到底看见啥了,有没可能只是猫狗晃动窗帘而已,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是老街区,经常有野猫野狗。”
钟离却看见小苏手臂上有淤青指痕,联想到档案馆遇见的怪事,“鬼魂附身”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我身上接连发生这么多怪事,是该好好弄清楚了,但现在和他们掰扯也起不了啥卵用。”钟离这样想着,转身向罗小姐开玩笑说:
钟离觉得这地方透着邪乎,借口有事就离开了,等李尧那边完事儿后,两哥们一起到酒店开房住下,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回到单位后,李尧从同事处听说余大叔死于心肌梗塞,而且门卫向他反馈,经机关事务局查看监控,昨晚档案馆各处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钟离一声不响的回了家,刘福华看见突然出现的儿子很是惊讶,脸上也挤出一丝微笑,问道:“你回来咋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提前准备准备,这两天忙你五伯娘的后事,都没在家吃饭,也没买菜。”
“就是工作的事忙完了,想着回来看下你们。”“妈,两月没见咋感觉你苍老许多。”钟离看见刘福华魂不守舍,说话时眼睛也呆呆的看见下方,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他考虑到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暂时就没向刘福华说明此行来意,想着晚上吃饭时再说。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能指望多年轻吗?你五伯娘倒是看起年轻,可惜走的早啊。”刘福华颇感惋惜的说。
“我哪知道他的行踪,你要想他回来吃饭就自己打电话问他,我现在去菜市场看看有啥菜,晚了卖肉的都收摊了。”
钟离一听便知,父母的关系依然没有缓和,他依稀记得这是从3年前开始的,母亲时不时就和父亲吵架,说钟俊伟拈花惹草,常不回家。
“爸,有个事儿给你们说下,我这次之所以回来是想在老家找个道士帮我看下,前几天遇见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钟离详细向父母讲述了之前所遇怪事。
“你不要有啥心理负担,明天去拜下菩萨,给你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烧点纸钱,让他们保佑你。再找个道士给你号碗水喝说不定就好了。”钟俊伟说了一些老辈人处理“见鬼”的常见方法,以为这样就“药到病除”了。
“你不应该遇见这种事儿啊,诶,你当时就该告诉我们啊,还像小时候一样,啥都憋在心里不说。”刘福华又惊又气。
“我意思说你从小就没遇见过这些,妈明天就去找卫洪华,他擅长处理这些。这几天你就呆在家里别出去了,家里安全些。”
晚饭后,钟俊伟和钟离聊了会儿天就被朋友叫出去了。刘福华又继续追问了女人和小孩儿的长相以及歌曲等细节,听到钟离的描述后额头开始冒汗了。
她随手伸进裤袋里,准备掏出纸巾擦汗,结果一个三角形的黄色折纸掉到地上,这一幕正好被钟离看见拘魂码灵符的画法。
“妈,这是纸符吧,从哪儿来的?”钟离边说边打开折纸,只见明黄色的长条形纸上规则的排列着字和图形,像是用朱砂笔写成。
“嗨呀,你看我这记性,这个也应该给你备一张,大...意了。”“这是从你卫叔拿的,上次我看他给别人画符,我也要了一张,说是有了这符邪祟就不敢进家门。”
这卫叔就是卫洪华,妙阴镇小学教师,老家和钟离外公家是一个村的,上乡村小学时钟离外公还教过他,小学和初中都和刘福华是同学,两家来往较多。
卫洪华虽是老师,但并不正经,为人散漫爱开黄色玩笑。教书之余还喜欢奇门八卦和风水堪舆,除了自己研究外还跟随一个道人学习,没课了不是邀约打麻将就是拿着个罗盘在野外到处看地,外人送他“风水老师”的绰号。
“三嫂...是我,钟金山!听说...听说...钟离侄子...回来了,我来看看。”原来敲门的是钟金山,明显喝醉了。
因为要方便钟小菊上学,钟金山一家在2005年也凑了一笔钱在妙音镇上买了房子,全家从村里搬上了街,平时就卖些小商品。
“我要和...钟离大侄子...喝两盅,好久没见了!”“三哥在吗,叫...他...也来。这次我家那口子的事...真是麻烦你们了...忙前忙后的...没睡一个囫囵觉。”
“金山啊,我看你今天也喝了不少了,兄弟间不用说啥麻不麻烦的。周芳刚走,没人管着你了,你喝酒可要有个度小儿年龄阶段划分,早点回去休息吧。”
“管我?谁也...管不着我!那天周芳又...又开始发疯,老子刚...喝酒回来...就...就扑过来打闹,被我一脚就踢下楼!这下...不言语了吧。以后也没人管得了我!”钟金山听见说“管他”突然发起了酒疯。
刘福华被钟金山这话惊着了,之前街坊邻居都在传,包括钟金山自己也说,周芳是因为突发“羊癫疯”从楼梯上跌落致死的,但想不到竟是钟金山把她踢下了楼。
说到“羊癫疯”,其实就是周芳家的遗传性癫痫,本来亲戚们都认为她运气好,这辈子不会得这个病了。因为她从来都没表现出一点异常,直到前几年开始有了一些症状,先是走路不稳,容易踏空,慢慢得开始出现关节扭曲僵硬,继而是一瘸一拐,后来更发展成言语不清,口水直流。
“乱说?平时只是老虎不发威,喝点酒...喝点酒就逼逼个没完,老子忍她也忍够了。”钟金山依然大声喊着,想证明自己不是孬种。
“可怜芳啊,她的命已经够苦了,想不到你还这样对她,你太不成器了,要不是芳平时管着你,你早就不知道醉死几回了。”刘福华显得异常愤怒,大声质问刘金山,为周芳不值。
这时钟俊伟正好回来了,连忙把刘福华给招呼住,让她别大声嚷嚷,免得让街坊邻居听去了给自家和钟金山家带来麻烦。正巧钟小菊在街上寻她爸,就把钟金山给接回家了。
第二天,周芳让钟离呆在家里,自己去卫洪华那里给他求一个符咒,但钟离偏要跟去,说是要亲自陈述事情经过。
“没空和你开玩笑,进屋里去我再给你说。”“钟离,你先在门口等下,我有事儿和你卫叔说。”刘福华说着和卫洪华来到了里屋。
没过多久,两人面色凝重的出来了。钟离正准备向卫洪华陈述自己的遭遇,还没开口,卫洪华就缓和脸色说道:
“你的事儿你妈都告诉我了,我推算啊你就是撞见了南方的游师,也就是死去的道士才招致的这些怪事。不用担心,用我给你妈画的那道符就能镇住。”
“我再画一道,方便你带回县里,不过现在家里缺白芨,用它加在朱砂里画出的符颜色更牢固。我和你妈去山上寻一下。”
此时刘福华也说话了:“钟离你先回去,这几天尽量待在家里,咱家有各种道符加持,多待吉利。还有顺便去菜市场把中午的菜买了。”
钟离正好也想去老家的菜市场逛逛,于是就去买菜了。买完菜回家后,觉得一人呆在家里没意思,决定去镇旁边的砖厂附近看看。那里地势较高,风景较好,能够看见妙阴镇的全貌,钟离无聊时喜欢去那里晃悠。
当钟离沿着通往砖厂的乡村公路行走时,突然看见刘福华和卫洪华在公路旁边荒坡上。由于距离较远,钟离决定慢慢的逼近他们再打招呼。
“呀...你吓死我了!”刘福华被吓得浑身哆嗦,对钟离说道:“你怎么也跟来了,不是让你买菜回家待着吗?”
“有这么吓人吗?这青天白日的,菜买完了,在家待得无聊就出来逛下,想不到你们也在这儿找白芨。”
“这就是你五伯娘的坟,我看白芨也寻得了一些,正好又离你五伯娘的坟墓不远,就想着过来看下。”“你别说,芳才走了几天而已,我竟有些想她了,好像当年在农村一起栽秧打猪草的日子就在昨天。”刘福华有些动情了,同时招呼大家往回走。
快各回各家的时候,卫洪华信誓旦旦的对刘福华说:“你放心,我那个符就是第二道保险,保证有效,你看就没有鬼怪来侵扰你撒。”“今天晚上我来你们家撒些盐米,也号碗水给钟离喝,不用害怕。”
晚饭后,卫洪华如约而至,钟俊伟一家都在。他打开一个红布包,里面装的是盐和米的混合物,据他所说是装在法器内储存过。
卫洪华问刘福华要了一个饭碗来盛盐米,随后他开始念咒:“天逢门下,降魔大仙,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依律奉令,神功帝宣,魔妖万鬼,诛战无盖,太上圣力,浩荡无边,急急奉北帝律令。”“玄武大帝在眼前,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走向房屋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抛洒盐米,试图逼出邪祟。
撒完盐米后,卫洪华让钟离准备半碗水。只见他左手捏三山决端水碗,右手持剑在水中画五雷神符,口中念咒:“谨请五雷大将军,神将纷纷降来临,飞云跑马千万里小儿收惊符,黑风暴雨不送情,五雷打破情行庙,下雷打破庙情行,万邪一碗水,子永雷,敬永福。”完毕后钟离把水喝下肚。
仪式结束后,卫洪华说:“万事大吉了。”钟俊伟一家人瞬间松了口气,脸上展现出笑容,大家坐在一起唠家常。
忽然,屋内阴风大作,桌上茶杯“钉钉”作响。“有鬼!”随着一声大叫,刘福华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她把屁股后的椅子猛地踹翻,满屋乱跑,嘴里哀求道:“求求你别追我...别追我...”
绕屋三圈后,她在门口定住不走了,被其撤下的头发散落满地。突然,刘福华转过头来直愣愣的看着钟俊伟说道:“我死的好冤啊...我死的好冤啊...还我命来...”
“不慌,让我来。”只见卫洪华连忙从包中抽出一张道符贴在刘福华额头上,两手指并叠在空中比划,嘴里念起咒语来。
不多时,随着一声大叫,刘福华瘫坐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钟离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她时,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呆呆的不说话了。
“刚才附福华身的鬼应该就是跟随钟离到来的南方游师,刚才我所用的道法虽能保证她不能伤害性命,但还不能治本。要想彻底制服她,还得请我师傅出马。”卫洪华对钟俊伟和钟离解释来由,还在为自己挽尊。
“放心,我明天就上山找师傅,刚才这鬼被我这一击,想来今夜是不敢再叨扰了,明日晚饭前我就回来。”
刘福华给卫洪华铺了床,大家各自回房间睡去。半夜,钟离听见地板上有“咚咚咚”的物体滚动声音,他此时侧身面对着墙睡,几乎不敢转过身来看。
“钟离...开下门。”钟离因恐惧头晕的脑袋中冒出一个声音,他不敢确定这是幻觉还是真的是刘福华在叫他。
叫他开门的声音还在重复,钟离还是不敢转身下床,却大声叫了一声“妈”来确认。他隐约听见有应答声,于是转过身来一看。只见刘福华的头在地上来回打转,嘴里喊着“钟离...开下门。”
钟离惊惧不已,大叫“爸!...妈!”他连忙把灯打开,转动的头却不见了。此时钟俊伟闻声赶来,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这个鬼没镇住啊,别急,等你卫叔来了看下。”钟俊伟说话的同时四处查看,嘴里说到:“你妈呢?她咋没来。”
钟俊伟转动着门把手,却发现打不开,随即一脚踹开了门。只见阴风从窗外吹来,扯得窗帘“噌噌”作响,衬得房间异常寂静。
床上得刘福华像是侧身睡着,钟俊伟顾不得开灯就穿过树影影去摇动她的身体。稍一使劲儿,刘福华便像一座雕像一样躺平,身体早已僵硬。
钟俊伟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板上,钟离也尖叫起来,声音刺破静谧的深夜。之所以尖叫,是因为钟离看见刘福华的死相和政府大院的余大叔颇为相似,他觉得有一天自己可能也是这个下场。
卫洪华相对来说较为镇静,这可能来自他对自己半吊子水平的自信,也可能是他站得较远没看清楚刘福华得脸。看见钟俊伟和钟离被吓得失常后,他连忙转身把灯打开。
一面白墙映在三人面前,整个房间显得异常明亮。墙上断续的血迹和粘连的头皮和碎发更显诡异,刘福华尸体的全貌也呈现出来。她的头上散落着灰白色的粉末,像是墙灰,发缝处血肉模糊,头发被擦拭的不成样子。
两只手呈抓扯状,个别指甲已被掀翻,悬吊在手指上。众人一开始开门进来见刘福华是侧身面对墙的,如今这副样子让人联想到她可能是看见了极吓人的景象不敢面对,产生幻觉后用尽所有力气往墙里面钻,以此来逃离,生生的把自己折磨而死。
这个场面把卫洪华也吓呆了,比钟俊伟和钟离更甚,嘴里一个劲儿的念着:“镇不住了...镇不住了...师傅能救我...师傅能救我。”
尽管钟俊伟是生意人,也算见多识广了,但这种场面下被吓傻后竟没想到要报警,都以为是鬼魂在作祟。三人定了定神,决定还是先发丧,接下来就开始通知亲朋好友来帮忙办理后事,同时联系丧葬服务。
要说钟离的师傅也是奇人,早年是在造船厂打杂,叫做李大春,今年已七十有五。在48岁的时候,他和朋友游览四川青城山,看见前面山路上有一穿着靛蓝道袍的老者在行走。
李大春想要上前攀谈几句,于是加快了行走速度,但短短的距离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到半山腰的亭子歇息时,却发现老者在亭沿上打坐。只见他面容清矍,皮肤虽不光亮但无沧桑之感。
李大春感觉这名老者是得道之人,遂决定拜其为师,把工作也辞去了。拜师后就住在师傅位于山背后的茅草屋,在原有田土的基础上又开垦了几亩薄田,每日除了忙于农事之外,就随同师傅打坐练气。
直到一天,李大春师傅突然把他叫过去说道:“我将在近日羽化,你平时照顾我殷勤周到,不为名利,想来也是一心求道的。我床下有本经书,是我一生玄修的心得,你可拿去参阅,大有裨益。”
李大春为师傅简单料理了后事,拿着经书回到妙音镇天狗山老家研习,平时也收徒授课,常常帮扶附近困难百姓,是远近闻名的高人。
卫洪华驱车来到李大春家里,开口即表明来意:“师傅,我可能被恶鬼缠住了,你要出手帮帮我啊。”随后详述了其在钟俊伟家的遭遇。
“师傅,钟俊伟家是我去帮忙驱鬼的,现在鬼没镇住,还在害人,下一个怕就是我了。”卫洪华焦急的说。
“修道关键在于清静,如若为名为利被邪念所扰必然被欲望反噬。相反,如果秉持正义驱魔降妖,必然得道者多助。”李大春知道封洪华这个“徒弟”有些心术不正,所以说了这番警醒的话。
“师傅,我可不是为名为利啊,我去驱邪一分钱没收,还整夜在钟家呆着没走。”卫洪华为自己辩解道。
“真相如何,我自会了解清楚。”只见李大春拿出一面八卦铜镜,铜镜由写着道德经的破烂道袍覆盖着。这面铜镜是李大春师傅留给他的,相传是宋代著名道士萨守坚所制,这件道袍也是他穿过的,据说有道之人使用他能通鬼神。
李大春把覆盖在铜镜上道袍掀开,露出金光闪闪的镜面。他把镜面对准封洪华,同时入定默念咒语,卫洪华变得急躁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
约半刻钟左右,李大春念完咒语站起来,双眼紧盯这卫洪华,正色道:“平日只当你心术不正谋财罢了,想不到你竟做出伤天害理之事,闯下如此大祸。”
“别叫我师傅,我没你这等徒弟。”“到这时候了还要隐瞒,说!周芳是不是你所害,现在说来或许还有解救办法,如若让怨气集结,恐怕祸及你全家。”李大春厉声呵斥卫洪华。
“那为啥我听闻周芳是发病后被钟金山踢下楼后导致的死亡。”李大春虽在山中静修,却常常从附近村民及来访信众人口中得知妙阴镇上的新闻。上次钟金山酒后在钟俊伟门前大声宣扬周芳是被其所害,想来已被邻居听去,致一传十,十传百。
“哦,这倒是一桩怪事。继续说下去,你和刘福华为何要害周芳?周芳是如何被你们所害?”李大春追问道。
“害周芳是刘福华起意,我在旁出了主意。据刘福华所说,三年前她有一次在钟俊伟的水厂撞破钟俊伟和周芳偷情,并从钟俊伟和周芳的言辞中得知,这种关系在钟金山一家搬上街之前就开始了,搬到街上后就更加频繁了。而且钟小菊是钟俊伟和周芳的私生子。”
“是的,这是主要原因,刘福华和周芳虽然面上关系看似过得去,但据刘福华说,两家早年间关系并不算好,特别是两家松林地界的问题一直扯不清,有时竟发展到要打架的地步。有一次钟俊伟家的一个碗柜倒塌,差点砸到钟离。刘福华说这是周芳捣鬼,嫉妒自家有钱请了木匠师傅打造了一套家具,而周芳家还在用从钟离爷爷家继承下来的旧物什。”
“周芳有喝鲜牛奶的习惯,而钟俊伟家垄断了镇上的送奶生意,刘福华经常亲自把牛奶送过去,说是姊妹间不收钱,牛奶一般就放在碗柜里面,周芳回来就喝掉。但刘福华一直悄悄的往奶里下药,用的是抗精神病药物氯丙嗪,这种药物能够诱发癫痫。”卫洪华一股脑吐露了这么多隐情。
“是我出的主意。大家都知道周芳有遗传性癫痫,所以即便下药导致周芳发病有症状,别人也不会作他想。只会觉得这是周芳的宿命而已,其实周芳近几年来的病情越发严重,根本原因在于摄入了过量的氯丙嗪。”
“难怪此鬼怨气如此之重,原来是被你们如此阴毒的手法所害。可能钟金山酒后打骂周芳是真,但如若周芳是正常人,亦不至于如此轻易的摔下楼去。”李大春感叹着说到。
“诶...都怪我一时昏头,现在想来我也是被刘福华利用了。刘福华在发现钟俊伟和周芳偷情后找上我,频频对我献殷勤,我一时没忍住,就好上了。我和我家那口子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早就想离婚了。刘福华也向我承诺,他会和钟俊伟离婚,分得家产后和我一起过。但前提是要帮她整周芳。我糊涂啊!”
“你好歹也是学道之人,虽然只习得些皮毛,难道就不知道如此伤天害理行事会酿成苦果?”李大春对卫洪华华的自述感到震惊。
“我开始也有顾虑,但终归没经受住情欲和利益的诱惑。我害怕周芳死后的冤魂会找上我,于是在她下葬后,悄悄的在她坟墓周围布置了收魂阵。”
这收魂阵是卫洪华找他人所学,并非李大春所授。周芳是被人害死的,有着极大的怨气,死后魂灵并不会来到黄泉路,如无人超度,就会在外飘荡,经久不散。卫洪华使的收魂阵是先用丧幡让冤魂归位,然后再在坟墓周围撒黑狗血,把四颗黑狗头分别放置在东南西北方土下七尺处,上附镇魂符,最后用泥封上。以此让魂魄困在墓穴。
“这收魂阵本是降服恶鬼所用,想不到竟被你用到周芳身上。有收魂阵加持,周芳冤魂本不能祸害他人。但从今天的局面来看,收魂阵被破矣。”李大春感叹到。
“大师你真是料事如神,钟离回家说他遇鬼后,我曾和刘福华一起上山查看周芳坟墓,发现坟墓东南西北方向的黑狗头和镇魂符均已消失。不知是何人所为。”卫洪华疑惑的看着李大春说到。
“我只能确保周芳的冤魂不致为祸人间,但俗世的冤仇不是修道之人能解的。你去吧,一切自有定数。”李大春说完即转身向内堂走去,卫洪华已追之不及。
入夜后,卫洪华独自一人坐在堂屋大门前的阶梯上。时值深秋,宅院背后的树林显得黑洞洞的,山中的冷风也吹的他瑟瑟发抖。神志恍惚间,他的耳边传来呐喊声,但四下望去却空无一人。
“啊!”随着卫洪华大叫一声,他感受到背后有一双手在猛推,而自己已跌下台阶,双腿已然被摔断不能行走。
当他望向台阶时,发现周芳摇摇晃晃的奔向自己。卫洪华吓得几乎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他听见李大春屋中传来铜磬声。他随即睁开双眼,发现周芳从自己腰部跳了过去,回头望了一眼后就消失不见了。
卫洪华连忙呼叫李大春,李大春缓缓开门出来,联系车辆把卫洪华送医治疗。经过诊断,卫洪华除了双脚被摔断以外,脊柱也断裂了,伤到了骨髓,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第二天,卫洪华在病床上问李大春:“大师,昨夜周芳鬼魂向我走来时,我听见你屋中传来铜罄声,是您敲的吗?”
“昨夜我本在屋中打坐,入定后周芳的鬼魂扰我意念,我察觉她欲害你性命,我及时敲铜罄震慑她,同时也作法消解她的怨气。想来以后她不至于再作乱。”李大春回到。
“感谢大师的救命之恩,此后我将一心向善,真诚悔过,希望有机会减轻我的罪过。”卫洪华平静的说到。
“卫叔,我妈的后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期间我向单位请了几天假,现在假期已满,我也要回去上班了。你为咱家承受了这么多,走之前我来看看你。”
“但我...我...”说到后面,钟离的嘴唇都开始战栗了“担心我会步我妈和卫叔你的后尘...这东西是缠住我了。”
“钟离,有些话我不能和你说,这是对你好。但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话绝不是安慰你,我之所以没被这鬼魂害死,是因为李大春师傅震慑并做法超度了鬼魂。李大春亲口对我说这鬼不至于再作乱。你知道李大春的能力和名望,所以你要安心工作,不必太过紧张。”
钟离听了卫洪华这番话稍微安心了,回到县档案馆照常工作。可以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刘福华的死并没给钟离带来持久的阴霾。
相反,在陷入悲痛和恐惧中一段时间后,人的正常欲望开始渐渐复苏。体现在钟离身上的就是那旺盛的性欲。
星期五下班后,结束了一周的工作,钟离和李尧等一帮狐朋狗友来到县城的一家KTV喝酒唱歌,并且准备酒后进行一些“特殊项目”。
酒过三旬后,钟离有了尿意,他独自一人摇摇晃晃地前去上厕所。刚打开包厢门,他就看见一个女人经过,从后面看毫无疑问是钟离喜欢的那一款。
烫染过的头发垂到腰部以上,身形微胖但有细腰,着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都包裹的很紧。屁股大而挺拔,伴随者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而颤抖,与大腿根部形成折痕。
钟离没有说出那句“你的美丽掉了一地”的话,因为此时他已认出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邻居兼同学陈金凤,虽然已是女大十八变,但身上那股媚劲儿始终没变。
陈金凤在初中就发育的良好,在同龄的“果实”中是最“熟”的那一颗,无论是脸庞和身材都引人遐想。
“金凤,想不到在这遇见你,几年不见越来越会打扮了,我还以为遇见大明星了呢。”钟离夸陈金凤的同时眼睛还忍不住上下打量。
“你知道我这人,向来实话实说嘛,你看你这身材,简直了。”“对了,你也在这唱K吗?”见陈金凤对自己有回应,钟离越发放肆起来。
“我倒是想来唱歌哦,但没人陪我,一个人怪无聊的。”“我老板在这里应酬,让我给他送酒过来,那款酒这里没卖,我现在正准备回去呢。”陈金凤说到,还用手撇了撇耳旁的头发。
“可是那些人我都不熟,聊不起来光喝酒也没意思。和你倒有共同话题,可是你又要陪朋友。诶,要不下次吧。”陈金凤撒着娇对钟离说。
“那些都是狐朋狗友,可有可无,肯定先陪你撒。”钟离秒懂意思,他连包厢都没回,边走边给李尧打电话说他有事先走了,显得迫不及待。
钟离和陈金凤一起来到外面的烧烤摊吃烧烤,钟离一直灌陈金凤酒,她倒也不推辞,最终喝得醉醺醺的由钟离搀扶着去开房了。
不知是因为两人都喝醉了还是其他原因,钟离和陈金凤绕来绕去来到一个位于丰灵县城区边上的酒店。那里只有一条街,沿街分布着几个老小区,街两旁的门面即便白天也多关门空置着。晚上九点后这条街就没啥行人了,只看见穿街而过的马路通向城外山林的黑暗。
酒店就位于这条街上,是一座两层小楼,第一层尤其低矮,显得压抑。酒店门前有两个红色大花瓶,大堂里只有前台开有灯光,从外面看去显得异常昏暗。
钟离来到前台买了避孕套和一瓶酸奶,自己就喝起来,没给陈金凤拿一瓶。上二楼后,过道依然很昏暗,钟离看见一个人在做清洁,看背影貌似挺熟悉。没多久,做清洁的老人进入了旁边的消防通道,钟离也就没在意了
和陈金凤进入房间后,钟离像一头出笼的野兽,澡也没洗就扑向陈金凤,毕竟这是他早年想做确没做成的事。
陈金凤也极力迎合,仿佛放下了过去的芥蒂。此时钟离正被陈金凤压在下面,可能是由于过于兴奋,他仰视看到的人脸竟是其母亲刘福华。钟离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貌似要挣脱陈金凤。
“宝贝,别动,配合我。”陈金凤撒娇着对钟离说到。钟离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人还是陈金凤,于是怀疑是自己精神恍惚所致。
钟离双手扶住陈金凤晃动的手臂,确发现其皮肤触感像草木一样粗糙,再一细看,其皮肤开始干枯发黄。但这种现象同样转瞬即逝。
“风儿,我掐你是想确定我没在做梦。我看你的脸一会儿是我妈,一会儿又变成你。你的皮肤也在变化。”钟离解释到。
就在此时,钟离听见门外传来打电话的声音“金凤啊,今天爸很高兴,因为我为你和你妈出了口恶气,曾经欺负我们的人都得到了报应。”
“这不是陈宗培的声音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金凤?那我面前的又是谁?”诸多疑惑在钟离的脑中闪过,同时伴随者一阵阵心悸,而门外的对话还在继续。
就在此时,坐在钟离身上这个陈金凤的脸在本人与刘福华之间快速变换着,而且全身的皮肤也在稻草与真皮之间频繁切换。
钟离惊的张大着嘴巴,全身动弹不得,只有喉咙发出哇哇声。他感觉一块块砖头从远处飞来塞进自己的嘴里,而嘴巴想闭又闭不上,随着砖头越来越多,钟离渐渐喘不上来气,快要窒息而死了。
就在他还剩最后一口气时,钟离看见面前的陈金凤变成了一个用竹架支撑着的草人。而草人的头部覆盖着刘福华的脸皮,像是被刀割下来的,惨白的脸皮上布有许多黑血丝,边缘则是参差不齐,颇显随意。
正是这幅恐怖的景象把钟离残存的最后一口气给耗尽了,不敢想象推门而入的人会吓成啥样。因为它会看见一个贴着人脸皮的稻草人坐在一个赤身裸体且张大着嘴的男人的私处上,太过诡异。
“互帮互助,要不是当初你给我提供你妈妈的生辰八字,他们的报应恐怕还来得没那么快”陈宗培回到。
“刘福华死了,卫洪华也瘫痪了,妈妈的大仇已然得报,而且她的魂灵被李大春大师超度后就安息了。但我还是恨钟离,我依然忘不了我读小学时在他家受到的白眼。更忘不了他对我的猥亵!”钟小菊回忆起往事,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
“诶,说来话长啊,钟离与我是邻居,同时也是陈金凤的同学。但钟离打小做的事就招人恨,在初中时,他偷看金凤洗澡,并用手机拍照给同学看,导致金凤在学校沦为笑谈,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钟离还招惹些社会上的人员来骚扰金凤,其中一个还强奸了她,金凤事后才和她妈和我说,那时已经怀孕了,最后去医院才打掉。但这给金凤的身心带来巨大伤害,她也因此退学。强奸金凤的人虽然已经伏法,但这事儿钟离脱不了干系。”陈宗培数落着钟离的罪行,对陈金凤遭受的侵害自责不已。
“此事过后我家算是和钟俊伟家结下了梁子,他家盖新房的时候超过了原来约定的界限。但我们两家的界限没有明确的产权和规划图纸,最终打官司也没打赢了。金凤妈因为这些事气不过,哮喘复发就走了!”此时述说往事的陈宗培就像个落魄可怜的孩子。
“我深知与钟家的实力悬殊过大,硬碰硬不是办法,反而给自身和金凤带来进一步的伤害。所以我后来表面上和钟家相安无事,但其实我一直没忘记。”
“钟俊伟在本地的势力是强,但钟离独自一人工作在外,所以我就在钟离身上寻找机会,通过工友介绍,我在钟离所住小区当了保安,日日窥视他。”陈宗培解释到。
“算来我也是差不多金凤读初中的时候同你相识,那时我还和爸妈住在农村,为了上学方便暂住在钟离家。钟离一家貌似天然的不喜欢我,可能由于同病相怜,我常常往你家跑。你看出了我的处境,常常送我好吃的,给了我很多慰藉。”钟小菊说。
陈宗培是做殡葬生意的,平时因为喜欢钻研青乌之术,也算是半个道士,因此和卫洪华相识。久而久之,他们渐渐熟络起来,卫洪华曾向陈宗培隐晦的透露他和刘福华的关系,虽没明说,但陈宗培也猜到了八九分。周芳和钟俊伟的那层关系也是卫洪华向陈宗培透露的。
周芳死后不久,卫洪华曾找到陈宗培请教布置收魂阵的几处关键地方。陈宗培了解收魂阵的用处,加上旁敲侧击的询问和实地查看,他得知周芳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和刘福华和卫洪华有莫大的关系。
陈宗培决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找到钟小菊,把卫洪华说的话和自己的猜想告诉她。并表示自己和钟家有仇,想让她提供周芳的生辰八字,帮助破了压制她妈妈的收魂阵,让其阴魂能够找害人者报仇,同时也得到安息。
钟小菊小时候就受陈宗培颇多照顾,加上平时钟金山又缺乏对钟小菊的关爱,陈宗培逐渐成为钟小菊信赖的长辈。所以对他说的话不加怀疑,提供了其母亲的生辰八字。
陈宗培得到生辰八字后,连夜就去把周芳坟墓旁的黑狗头挖出,破了收魂阵。破阵后,他就在钟离住的小区里悄悄作法,把周芳的鬼魂引过来缠扰钟离。
陈宗培本来计划着把钟俊伟一家都害死,但钟俊伟毕竟是钟小菊的亲生父亲,加上后来李大春的超度,冥冥中有灵。刘福华死后,任凭陈宗培作法催动,周芳的阴魂就没在伤钟俊伟和钟离分毫。
不过单单刘福华的死并没有让陈宗培和钟小菊死心,他们在一个深夜扒开刘福华的墓葬,然后把她的脸皮剥下来。陈宗培把剥下的脸皮固定在一个用艾草和罗汉竹扎就的假人脸上,然后再施加法术,从此这个假人就具有了魂灵,但受陈宗培的控制。
钟离在KTV所见并非真的陈金凤,而是被陈宗培超控的假人。由于覆盖着刘福华的脸皮,这个假人并不会被像钟离这种刘福华的亲人识破,反而更加亲近,这就是此法术的高明之处。
钟家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两个人,虽说后来死因被鉴定为突发疾病,但知晓内情的人看破不说破,妙音镇上一时猜疑不断,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此事热度渐渐淡去,人们摆龙门阵时才偶尔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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