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著名狂言师野村万斋主演的电影《阴阳师》中,这一句咒语蕴含着双重含义。一方面,这是安倍晴明第一次施展咒术,以叶杀蝶并将其收纳为式神的咒语;另一方面,这也是安倍晴明第一次间接与源博雅交流,冥冥中为彼此情谊埋下伏笔的语句。
一头牵连着鬼域阴山,一头维系着世俗牵绊,短短几个字便将平安时代人鬼共处铁针放在水里收惊、暗昧尚存的时代背景描绘了出来。
通晓祭祀、占卜、修历、禊事等鬼神之事的阴阳师,拥有着普通人所看不见的强大力量,其中最富特色也最令人称羡的大约要数操纵式神了。式神指为阴阳师所役使的神怪,当然,这里的「神怪」在种类上略显随性,有的是动物,有的是植物,还有的甚至只是纸片人。
同样是在2001年版电影《阴阳师》里,源博雅第一次造访安倍晴明时见其身边美女环绕遂要求单独交流,安倍晴明又是一句咒语,身边的女子即刻现出原形:这些女子正是用颜色不一的和纸精心裁剪出的纸片人。
这几个片段描绘出了一个「事实」:阴阳师与式神之间的交流乃至羁绊大多是以符箓咒语实现的。与僧侣的念珠、道士的拂尘相似,日本阴阳师也有着带有职业色彩的法器,如扇、铃、式盘等,但真正让阴阳师超凡脱俗的还是那些拥有神秘力量的符箓咒语。
正如安倍晴明以叶杀蝶那般,指尖轻轻一划,一片树叶便成了杀人利器,颇有中国武侠小说中「摘叶飞花,伤人立死」的至高境界。
「符箓咒语」常常并列出现,有时更被简写成「符咒」二字,但两者的概念其实是不同的。符箓侧重于书写,指具有法力的文字或符号;咒语则侧重于念诵,指具有法力的语言。符与箓之间也有区别:符的内容主要是祈福禳灾、招神驱鬼之辞,而箓主要用于描绘鬼神的姓名形貌。
2001年版《阴阳师》电影中安倍晴明第一次做法事小儿收惊符,是为一位贵族驱除一颗结在松树上的冬瓜里的蛇蛊。安倍晴明先以毛笔书写符文,以和制汉字「呪」(咒)为始,中间是类似道家符箓的复杂图形,最后是末语「急急如律令」,而其所念诵的咒语则是另一段话:
可以看出符箓上的文字符号与安倍晴明所念诵的咒语并不一一对应,这里符箓与咒语倒有些像是书面语和口语之间的关系。符箓的格式相对固定,而咒语则可以根据不同需要灵活选择。
包括梦枕貘的《阴阳师》、结城光流的《少年阴阳师》在内的众多阴阳师题材的作品中,符箓都是阴阳师役使鬼神最重要的工具,这与符箓的起源不无关系。
符早在中国春秋时期便已经出现,最早是一种信物。《说文解字》中记载:「符,信也,汉制,以竹长六寸,分而相合。」从中可以看出符由竹子制成,剖而为二,合而相符,相当于一种凭据。中央政权调集军队所用之符多雕刻成虎形,称为「虎符」,于是符又渐渐衍生出了统领、指挥的含义。
印章广泛使用后符渐渐被取代,同时却被道教引入,出现了符箓。道家借鉴虎符之威,将神力书写在特定的纸、绢等媒介上,再以这种神图巫符为武器镇压妖邪、禁劾鬼神,这番景象正如同人间帝王调兵遣将一般。不难理解,阴阳师通过符箓来役使式神的这个过程抽象化了历史与传统中的宗教仪式。
除了符本身有凭据与指挥的隐喻外,书写符箓还暗含着人类早期的文字崇拜,中国的《河图》《洛书》,乃至八卦的崇高地位均体现了这一崇拜思潮。南朝宋代的著名道士陆修静所著的《太上洞玄灵宝素灵真符》中云:
这一段论述也同样说明了符箓上的图案为什么总是那么古怪难懂——毕竟这些被赋予了神力的字符是「人不解识之」的。这一「职业化」的书符方式同样影响了阴阳师,安倍晴明驱除蛇蛊所用的符箓便是最好的例证。
与道教的符箓相似,阴阳师所用的符箓也做祓禊之用,这里便要提一个极富日本特色的阴阳师法器:御祓串。御祓串的形制也很简单,一根短棍上拴一张白色硬纸条,纸条与木棍以红绳相连,绳头再饰以金黄的铃铛。
随着岁月的流逝,御祓串的神秘色彩渐渐消退,化成善男信女们祈福用的「厌胜物」,那张硬纸条上也写了诸如「晴明神社御祓串」的字样,倒更像是旅游纪念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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