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以“苗疆少年善蛊”作为开头写一个病娇文吗?

时间:2023-11-11 08:44 阅读: 评论: 作者:admin

您能以“苗疆少年善蛊”作为开头写一个病娇文吗?

  传说中,他们能够摄人心,夺人魄,最后蛊虫能把人躯体都啃光,只剩薄皮做灯笼,世人骇之,唯避之不及。

  只有宰相府里的千金小姐被中了情蛊,放着好好的英俊状元郎不嫁,非要跟一个阴郁不吉的苗疆少年走。

  洞房花烛夜,我,宰相千金大家闺秀楚菱,确实抛下了状元郎裴良,穿着喜服,跟只见过一面的苗疆少年跑了。

  这事确实不能怪我爹,裴良是当朝状元郎,长得一表人才,前途一线光明,我爹想招他做婿,让裴良传承他的衣钵。

  话说我成亲那天,本是锣鼓喧天、普天同庆的好日子,裴良掀开我的盖头,我本该娇羞一笑,接下来夫妻两人永结同心,共赴巫山。

  谁知道红烛影动,盖头被掀开的一刻,我没看到裴良,却看到了来报复的周月和她身后的苗疆打扮的少年。

  那夜,月光明亮到惨淡,周月面色苍白,冲着我诡异地笑着,“你就是丞相千金吧,我叫周月,你要嫁的裴良是我夫郎。”

  我张嘴,却发现控制不了我的身体,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周月转头,旁若无人地问身后的苗疆少年,“黎疆,你觉得,今天我替她成亲好不好?”

  我浑身发冷,艰难转动眼球,看见那个叫黎疆的少年面色苍白,额间的银饰却闪闪发光,他抿了抿嘴,看我的眼睛似乎在看一件死物。

  他不知道怎么发现了不对劲,抓了裴良,带着侍卫闯进来威胁周月,说只要我有闪失,就让裴良给我陪葬。

  蛊虫顺着我的脸趴到我的脖子上,从婚服前的缝隙里钻了进去,我全身动不了,说不了话,感官却无限放大,那蛊爬到我胸前,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裴良扑通跪在我爹剑下,是吓破胆的声音,“月月,你不要冲动,我最爱的是你,都是一时为权势所迷惑……”

  那少年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众人目光似的,闲庭信步般踱了两步,走动间衣服上银片叮铃作响,他甚至还冲着周月笑了下。

  “月月,你忘了我告诉过你吗”,少年话似寒月,看似温柔的语气,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那是毒蛊,只要见了月光就收不回来了……”

  那晚虫子慢悠悠爬过眼睛的恐惧一下子涌上来,我几乎下意识地向后躲,床屏碰到头,啪的一声疼得我流出泪来。

  “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窝在爹爹怀里,指着那个杀人的狂魔,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黎疆冷笑着瞥了我一眼,几乎带着几分恶趣味地转向爹爹,“岳父大人,东西都收拾好了,人也已经醒了,该让我带走了吧?”

  我看向我爹,我爹的脸却更丧气了几分,十分不情愿地别开了脸,不好看我,“他说的没错,菱儿,爹已经把你嫁给黎疆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身子一好,就跟他启程出发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父亲没有看我,只有黎疆眼神晦暗,嘴角一丝笑意似寒刀凌厉,对我说道,“我们今天就离开,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

  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爹爹怕我累,连出门的马车也准备了,黎疆连扶都没扶我,先上了车,挑了车帘看向我,“夫人还不走吗?”

  我爹变了脸色,直接挣来了我的手,把包裹递给我,把我推向马车,“那就算了,菱儿你这就跟黎疆启程吧。”

  我脖子探出车窗,看着相府的门匾逐渐淡出视线,爹爹向来笔挺的身形也渐渐融进黄昏里,才是恋恋不舍地缩回头来。

  他其实长得极为白皙,甚至称得上是惨败,额间银片随着马车颠簸晃动,显得他阴俊至极,不仅不吓人,反而有点让人可怜。

  “我才没有,我的血统应该是从我母亲处传下来的,我虽然对我母亲印象不深了,但我爹爹一直深爱她,我想到母亲只会觉得感激,为什么要恶心?”

  黎疆瞥了我一眼,似乎很不满意我的反应,想到母亲,我对他的怕少了几分,不肯顺着他说些莫名奇妙的话,挺直了背执拗地看着他。

  许是因为神经紧绷了太久,许是因为他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又许是因为他说了不会杀我,我竟然觉得他这幅别扭的样子有点搞笑,不怎么怕了,

  马车摇摇晃晃,他既然不理我,我也懒得再问,刚想放松些,就听见他冷冰冰地声音传过来,“我虽然不能杀你,但别人杀你,我可是管不了的。”

  马车外,忽然响起一阵阵的马蹄声,呼啸着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车厢外马车夫惊恐万分的声音传进来,“小姐,不好了,是马贼!”

  此刻,爹爹给我们派的马车夫已经横尸刀下,马贼把我的包裹翻了底朝天,只找到几身衣服和路上的干粮,为首的把我的干粮叼在嘴里,嘴上骂骂咧咧,“穷鬼啊,亏得我出了这么多人马……”

  我看了一下黎疆,他跟我一样,在刀下跪着,却一点都不怕的样子,想起他在我洞房花烛夜的杰作,觉得他一定有法子救我,连忙哀求地拉了拉他袖子,“你快想想办法。”

  为首的马贼终于注意到我,迎着月光向我走来,他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一直留到嘴角,笑起来牵动嘴角,一抽一抽地,可怖的很。

  说完,他一双黑手就抹上了我的脸,甚至拇指往我嘴边上伸,要捅进去我嘴里似的,我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了,狠狠咬了他虎口一口。

  我趁乱滚了一圈,死死抱住旁边黎疆的身体,大喊,“夫君,我已经嫁给你了,无论今日如何,我都与你同生共死。”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黎疆的样子太淡定,我笃定他有办法逃生,我能做的,就是孤注一掷,跟他紧紧抱在一块,不让他,丢下我。

  下一秒,马贼开始惨叫,刀落在地上,哐当作响,我终于敢探出头来,看见月光下本来漆黑一片的路边,一点点绿色的荧光亮起,正快速地向我们移动过来,荧光铺成一片,把整条官道都照亮了。

  马贼的声音越发惨厉,萤光蔓延到他们身上,他们身上也透出了光,渐渐的他们的声音弱下去了,血腥味铺展开来,马贼们的身体迅速坍塌缩下去,落到地面上,如同从未来过。

  回头看黎疆,他只是冷笑着,绿色荧光下,脸色惨白吓人,他一个人扶着地站起来,看向我,却并未靠近。

  但是漆黑的夜里全是黎疆杀掉的死尸,那些死尸只剩下纸皮一样的厚度,风一吹,哗啦啦地响,在静谧的夜里尤其显得渗人。

  他本不舍地把我嫁给黎疆,可我成亲那一夜中了不可解的毒蛊,虽然因为我的苗疆血脉,黎疆不能杀我,但毒蛊的母虫在他身上,若我不想被毒死,只能跟着他。

  不过五黎族人也有弱点,他们以身饲百蛊,百虫之中,有一王蛊为心头血肉所温养,与命相连,找到王蛊杀死,人随之湮灭。

  然爹爹到底是不放心我,最后还叮嘱我,保住性命是要事,若是杀不了他,至少活着,父女总有相见之时。

  大概是因为我一口气问的问题太多,他不回答了,奇怪地望了我一眼,似乎很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还在,然后说,“你应该走的。”

  黎疆接过来水,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我,我刚要嘲讽他的不信任,结果他拔开壶口,仰着头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多。

  黎疆正好伸手要拉我,我吓了一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身上却倏然间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还是被他拽住了。

  我终于忍不住先服了软,拽住他急走扬起的衣角,“对不起,误会你是我错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黎疆脚步顿住,缓慢地转过身来,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迷茫,接着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乎在等我下一句话。

  我深深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认错,“你帮我止痛,我不仅不知道感激,还误会你要害我,都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黎疆抿唇看着我,我越道歉,他脸色越差,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我干脆跟他对视着,不说话了。

  他鲜有的好态度让我一时有点难以适应,愣了一下才试探着追问道,“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

  我赶紧松开他的衣角,从包袱里掏出吃的,递给他一包点心,顺手自己拈了块放在嘴里,咀嚼了两下,爹爹心疼我,临行前给我带上的都是我最喜欢的薛记家的桂花酥,加上我本就饿得急,甜甜的味道化在嘴里,周围的空气都不这么冷了,我简直感动地想哭泣。

  他一路上也没有吃饭,鉴于不能让他饿死,我只好从他手里夺过点心,自己拿了一块填在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才把点心重新塞回到他手里。

  黎疆又不说话了,眉眼瞬间凝满阴郁,手里的点心捏成了粉末才扔给我,“我不吃,你赶紧吃完继续赶路……”

  也许是黎疆的衣着太过招摇,人群中有人注意到我们,开始吹哨起哄,“小姑娘,你家男人今晚是交不了公粮哩!外族男人不能干,不如找我!”

  出嫁之前,我曾纸上谈兵地学过不少夫妻之事,也忘记是哪个话本子教过我,我虽然也算个大家闺秀,但这种粗鄙之语竟然可耻地听懂了。

  我本该装作听不懂,可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脸,瞄了一眼黎疆,他正也看着我,眼里是恼怒和别的什么我看不懂的情绪。

  这么想着,那调侃我的褐衣男人坐的椅子突然碎成了齑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众人皆吓了一跳,看那男人骂骂咧咧地站起来,不明白是何原因。

  眼看着那个话多的男人就要被蛊虫吃成纸片,我到底不忍,而且光天化日杀人引来了官兵也不好脱身……

  思及此,我拉住了黎疆的袖子,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小声为他求情,“他只是开玩笑,放过他好不好?”

  黎疆低头,瞥了我一眼,无动于衷,继续操纵蛊虫,我急得火烧火燎,若是那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蛊虫吞了,众人很难不怀疑到我们俩身上。

  为了自己也得放低姿态,我压着声音继续求他,“刚刚都是我不好,其实两间房也好的,我以后都听你的,咱们放过他们行不行?”

  话音未落,蛊虫的声音停了下来,客栈的小二重新拿了板凳,那乱说话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坐下,一切回归正常,甚至没有人再起哄调侃我们。

  掌柜的大概是怕我们看见板凳质量不好,不愿住店了,听我这么说,立马确定了房间,亲自引着我们上楼,“得嘞,客官这边请!”

  就像现在,我们俩睡在一张床上,我本想等他睡着了找找他身上有没有王蛊,他平躺在床上以后,明明一动不动,像极了睡着的样子。

  黎疆的动作很慢,小心翼翼地,黑暗中,我像是等待猎物的接手,慢慢等着,终于等到黎疆动作最大的一瞬间。

  面前是突然放大的黎疆的脸,房间内只点了一支应急的蜡烛,摇摇曳曳的烛光并不清楚,可我还是看清楚了黎疆慌乱躲闪不及的眼神和几乎要碰到我的脸的手。

  他灼热的气息慌乱地落到我的脸上,房间里莫名的安静,我僵住,一瞬间心跳加速,脸上迅速地跟着烫起来。

  “你做什么?”黎疆别开脸,重新平躺朝上,问我,明明是平静的声音,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在故作镇定。

  可我问不出口。半是因为羞,半是因为怕,我刚刚还想找到王蛊要人命呢,现在他要是回答喜欢我,我可怎么下手?

  周月……一想到她我又冷静下来,我亲眼见过黎疆对周月笑的样子,听见他亲昵地伏在她耳边叫她月月,而他对我,一直都是凶巴巴的,从来不笑,硬生生地叫我的名字楚菱。

  可他真好看。褪去了苗疆繁复的装饰,他只穿一件白色的单衣,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宛若纤尘不染的仙人,甚至那缕落到额前的发也随意到恰到好处,显得他俊美而无辜,一点也不像平时杀人如麻的样子。

  其实,他对我不算太坏,住在一起也没有欺负我,一路上虽然对我恶狠狠的,却还是在我走累以后背了我,还从马贼手里救了我。

  我也没有真正看到他杀裴良和周月,那些马贼本来要害我们,掐死他们也算是自卫求生,这么一看,他还不算一个做实的坏人。

  这么想着我觉得舒畅极了,似乎一切都通顺了一点。我向来是果断的性格,想好了就再不纠结,心里没有记挂的事,我抓起被子就要睡觉,却突然发现烛光下,黎疆的睫毛投射到脸上,微微地颤了一颤。

  黎疆没有回应我,睫毛却快速地颤抖了几下,我抿住笑,又低头继续道,“你不回答我也没关系,我就想告诉你,我好像有一点……”

  我呜呜抗议,抬头看他,他却捂得更紧了,冷着脸与我对视,样子明明在生气,眼睛里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埋怨和……憋屈。

  黎疆却别来眼,粗鲁地把我的脑袋也塞到了怀里,下巴抵着我头顶,一点也不许我动了,他浑身却微微颤着,似在忍耐什么。

  异土他乡,我没由来地觉得空落落的,外面是圆月,大概是十五六了,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黎疆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因为醒的急了,我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莫名地燥热难耐,爹爹说,他在我身上下了蛊,我不能离他太远,也许是因为蛊,我好想见他。

  鬼差神使的,我摸索着点灯,换上衣服,外面街道上月光照着,不算太暗,却也无一人。我打着灯笼,虽然怕,但身体里似有声音驱使着我,去找他。

  我逐渐走出客栈所在的镇子,迈入茂密的林,冷不丁地林中似有绿色萤火扫地,窸窸窣窣地,吓人一跳。

  我却见过这萤火,苗疆救我时,便是这荧光。仔细一看,脚下果然有密密麻麻的虫,汇成小河一般,向一个方向前进。

  我本就穿得单薄,又走了这么久,浑身被夜露和汗水弄得湿透了,身上的衣服也被划破了几次,简直狼狈至极,如今却找不到苗疆,甚至连这里能不能找到他也没有把握,一时又是自责,又是委屈,忍不住酸了鼻子。

  我本意在发泄,那水花却始终没停下,一直哗哗作响,月光移转,我这才注意到,那河深处竟然浮出点点绿色荧光,荧光汇成一点,河中央有人。

  我双手撑地,向后退去,眼看那人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能看清他脸上挪动的蛊虫。慌乱中我摸到一块石头,不管不顾地扔了出去,“别过来!”

  那人突然怔住不动,虫声消逝,周围变暗,只剩月光,他满身的虫一瞬间似乎都钻到身体里,在我看清他模样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快速地潜进了水里。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听见水声,人影一点点向我靠近,明明快走近了,又退了一步,站到我够不着的地方,声音里带着冷厉,“既然怕,为什么不走?”

  我摸了一把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既然要藏到水里,为什么还出来,我以为你淹死了都不会出来见我!”

  我恼得很,干脆扑过去抱住他,黎疆还要退,被我扑了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无处可躲,还是用手挡着,不让我靠近,尽力掩饰狼狈,“我身上湿,不要过来……”

  他身上确实好湿啊,凉的让人颤抖,可我走了一路,一身冷汗也变成了湿的,我不管不顾地抱紧他,两个人一起颤抖。

  “怕啊,现在也怕,你那副样子吓死人了!”我抽搭着鼻涕,抱怨他,“我最后认出来是你,腿都吓软了……”

  黎疆不说话了,抱住我的身体微微发怔,我看他这幅样子,更是委屈到了头,“但你干嘛不出来了,我本来都要跑了,认出来是你,怕你在水里淹死了,又不敢跑了……”

  “我……”他眉间的冷气渐渐化去,终于吞吞吐吐地解释,“月圆之夜,蛊虫受到影响,需要到水里去稳住它们。你来之时,我本要出来了,但……但你怕我。”

  “我……”他抿紧了唇,好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什么,拿给我道,“我有连命的王蛊,可以在水中呼吸。”

  我看向他的眼睛,月光落到他眼底,他仿佛用尽力气表现得轻飘飘地,似证明告诉我的只是一件好不重要的事,可他那样望着我,又仿佛是千钧在托付。

  “也不是”,他垂下眼睛,把王蛊收好。我忍不住失望,听见他道,“我的王蛊不示人,我本来要在水里等你离开再出来,但……”

  他冰凉的手,并不自然地抹去我脸颊上的泪,我等了许久许久,才听见他说,“但你在哭……我,不想你哭。”

  我发现的时候也吃了一惊,那天黎疆带我赶路时,路过一个繁华的镇子,正赶上镇子行市,我兴致来了,非要拉黎疆一起去逛逛。

  没想到集市上人挤人的,上一秒,我还拉着黎疆陪我试胭脂,结果突然有人大力捂住了我口鼻,快速地把我拖来了。

  “周月……我不知道。阿菱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即使你不再愿意嫁我,我也得救你回去。”

  我确实很想爹爹了,可……可我若走了,黎疆呢?我被拖走的时候,他还在一心一意地给我挑胭脂,桃红、水红、梅子红,我说要他给我挑一个最好看的颜色,下次月亮圆的时候,我才答应不跟着他去河边。

  他果然低着头,一个颜色一个颜色笨拙的涂在手上对比,明明最不喜欢人多,却还是扎在了人堆里,仿佛做着最认真的事。

  想到这里,我就坐不住了,“我不能走,裴良你回去帮我告诉我爹爹,我还有事,等事情办完了我就会回家的。”

  我从头上拔下我常带的簪子蝉蜕治疗小儿夜啼,交给裴良,“这个给爹爹,就当是信物了,你放心,爹爹欣赏你的才干,即使我不跟你回去,他也会举荐你。”

  “不行。”裴良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宰相大人叮嘱我一定要带你回去,你不用怕,我有办法对付蛊术!”

  看见我好奇,裴良面上一松,似乎颇有几分得意,“我就知道,一定是那个毒物吓唬你,你看这个……”

  裴良顺着,突然靠近我,我躲避不及,他指腹已经附上我脖颈,轻轻一摸,带来淡淡的凉意,我还没来得及生气,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是雪节香,”他得意的说,“能克蛊,只要涂上它,那个毒物就靠近不了你,你也不会受蛊物影响。”

  裴良一口一个“那个毒物”,让我莫名的不舒服,我想反驳他,却又不想跟他多语,只得问他,“你的香哪里得的,能不能给我一份?”

  提到这个,裴良似乎想到了什么,愣了愣神,才道,…“是个有机缘的高人给的,阿菱你不认识她。药太珍贵了,还是我来保管,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

  “不行!”裴良有些失去耐心地说,“那个毒物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可知道,嫁给五黎族的外族女子是要被献祭的,那个毒物早就有心上人了小儿夜啼符,带周月回去是为了替他心上人送死,现在周月没了,他就要带你回去,你现在去找他,是不要命了?”

  我抿了抿嘴,不想相信裴良,心里却忍不住发酸,黎疆确实一直没告诉我要去哪里,也不告诉我去做什么。

  “我不管,我要回去。”我咬紧下唇,不想再听裴良的话,伸手敲了敲车厢,跟车夫道,“师傅,能不能麻烦你停车,我要下车。”

  我挣扎着去推他,却发现车夫并不听他的话,速度骤然降下来,裴良有几分气急,挑来车帘向外喊道,“不是说了不让停,为什么……”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片空地上突然起了风,香气散尽,蛊虫还是扑了上来,为了活命,裴良拿走了我的簪子,将我推下了车。

  我跌坐在地上,被一片蛊虫包围,甚至还没有看清局面,就看到蛊虫自动给黎疆让出一条路,他走到我面前,面色不善。

  蛊虫渐渐散去,他自上而下睨着我,许久才道,“如果再有下次,就算不能亲自动手,我也一定会杀了你。”

  “我不想听你解释。”他生硬地打断我,把我的包裹扔给我,“我也不会给你我的王蛊,你不用再白费心机。”

  我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意思,直到自己的包裹被他扔到脚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爹爹给我的信还在里面。

  我撇撇嘴,不理会他的威胁,“反正我是喜欢你的,我也不想被裴良带走,不是因为王蛊才跟着你,你爱信不信!”

  黎疆似乎没料到我突然加快的语速,盯着我许久,我不服输地回看过去,他却又突然避开我的眼光,迅速地别过脸去。

  他让我伸手,我没做多想,突然就发现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藤绳,紧紧地缠在我左腕上。另一端绑在了他右手。

  宽大的袖子盖住手腕,街上没人注意到我被绑住走路,可裴良的话却不受控制地回响在耳边,他说黎疆早就有心上人了,他带我回去是为了替心上人献祭。

  黎疆的动作顿住,眼里带着几分恼,似是很不高兴我的问题,连右手都握紧了,藤绳相连,摩擦得我被绑住的左手腕生疼。

  他生气地莫名其妙,可我却没有心情探究,默默低下头跟着走,心里控制不住酸成一片,我甚至恨恨地想,他对我这么不好,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黎疆脚步突然停了,我没注意,直到手上的藤绳拽的我踉跄了下,才抬头看他,发现他正低头看着我,脸上说不清是懊恼还是烦躁。

  藤绳绑着我,做什么都不方便,黎疆要了饭菜,摆了一桌子,“吃饭。”他说。然后用空着的一只左手,顺利夹起饭菜,甚至还给我盛了一碗饭。

  可我没有胃口吃,又伤心又难过,心里乱成一片。我确实喜欢他,可若他带我回去只为了替他心上人献祭,现在有了雪节香,我不用再受到毒蛊胁迫,我便不要再一厢情愿下去。

  “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把手腕放到桌子上,试着跟他商量,若是被他这样绑着,我一路都不会有脱身的机会。

  “那……”我犹豫着想说辞,却什么都想不到,总不能说自己要去如厕吧。就算说如厕他会放开我,那结束了以后呢,不还得把我绑起来。

  他却依旧没有拿起筷子,只是神色不善地盯着我,把我盯得心里都有些别扭了。他才快速地说了一句,“见到裴良,你终于装不下去了吗?”

  他手下力气加重,疼得我眼睛都红了,他却恍若未视,继续重复了一遍,“你不是最喜欢讨好我的吗,继续,讨好我,说些我喜欢的话,我也许就会放了你……”

  黎疆的眉毛拧成一团,他甚至更靠近了我一些,拇指有些潦草地抹掉我脸上的泪,“不许哭,再哭我就杀了你。”

  可我的眼泪忍不住,干脆自暴自弃,扬起脖子对着他,“我才不怕你,你反正都要拿我献祭,有本事就现在杀我!否则就放我回家。”

  “你……”我犹豫着想问出口,忽然听见外面有敲锣的声音,隆隆作响,客栈似被人围住,黎疆猛地攥住我手,带我站起来。

  烟越来越大,我喊了救命,却被呛了几口,剧烈地咳嗽起来,门外哄笑声传进来,“这下齐活了,这家客栈能值多少钱,回头把药材卖了,值黄金万两。”

  我呛出了眼泪,黎疆抓我的手攥的更紧了,他眼角泛着红,依稀是我初见他,他杀人时冷漠害人的模样。

  我这才模糊记起来,小时候的歌谣里面唱,“五毒娘,面皮靓,看上一眼忘了娘,五毒郎,能做粮,咬上一口人命长。五毒郎,五毒娘,人皮做灯光亮亮。”

  我看向黎疆,他正从衣服上撕下一大块布,壶里的茶水倒在上面,口气不善地递给我,“把口鼻捂住。”

  我伸手接过来,却见他自己却没有任何的防备,似是不受烟雾影响似的,只是默默地,在把玩手里的一块翠玉,竟然是他的王蛊。

  火已经烧进屋子里,他身后木椅子忽然就燃了起来,火苗燎到了他的袖口,呼啦一声便烧了下来,他却没反应似的,连动都没有动。

  我赶忙推了他一把,拿了剩下的茶水倒到他衣服上,又一连扑打了好几下,火才灭去,黎疆的胳膊却已经烧红了一大片,烧成焦的衣服附在上面,看起来严重的很,我捧过来看,他却甩开了手,把被我拉下的湿布又塞给我。

  我被烧晕了头脑,干脆把湿布扔还给他,烟呛得我直咳,死到临头,只剩下气势,“不管就不管,我不管你……咳咳,你也别管我死活,谁要你的东西…”

  话没说完,屋子里的屏风先被烧到了,黎疆快步拉了我一把,我站不稳,跌到他怀里,湿布落到火堆里,呲拉一声,冒起浓烟,我脑子里晕晕沉沉,正懊恼自己丢了最后的湿布,再捡不回来,黎疆却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楚菱。”

  房间是热的,人也是热的,黎疆似乎要把我按到他的身体里,火热的气息带着强制,烧得我的生疼,只有他的嘴是柔软的凉,我后知后觉地回应他,直到房门被烧倒,嘭得一声,掉到离我们几寸的地方。

  黎疆割断了绑住我手腕的藤绳,推开我,我不知道被烟雾,还是被他的吻呛晕了头,看到的听到的都蒙上了了一层热浪,临末了支撑不住地要阖上眼,只听到黎疆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自暴自弃,他说,“我放你走。”

  也说不上美貌,但却意外的让人觉得亲切,一双弯弯的眼睛,见我醒了,就靠近一点,笑着道,“菱儿醒了?一路受苦了……”

  她一愣,随机笑了起来,那笑容太温和,有天然亲近人心的作用,“竟然全忘了,不过没关系,我慢慢告诉你。”

  九姨娘微微一笑,“你之前离开之前中了情蛊,大概不记得了他呀,当初你利用他离族,他对你一直极恨呢,路上没为难你吧?”

  九姨娘顿了顿才道,“想来你爹爹没告诉你,你十四岁时被他的仇家所害,中了剧毒,为了救你,他把你送来我族中。”

  九姨娘道,“你不记得也是应该的,后来我为你治好了毒,但族中长老已经发现你存在,绝不会放任你再回到外人身边,而你留在族中,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接替你母亲,做下一任圣女,还有一个是嫁给族中之人,答应永不离开。”

  可她拿出我以为丢了很久的小时候的玉佩,重新帮我系好,甚至温柔地帮我捋了捋衣角的褶皱,让我不得不有了几分犹疑,“那我怎么选的?”

  九姨娘拿出了一颗小小的珠子,“留影珠珍贵,能记得东西不多,这是你自己最想记下来的,你的婚礼。”

  九姨娘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那珠子竟然发出一道光来,紧接着,我看见自己的幻影,穿着紫色的罗裙,跟一个男人,并肩站在一起。

  那男人背对着我,看不清面容,但我看见,自己抬起头,目光无限眷恋地看向那个男人,然后一字一句,真切无比地道,“我终于嫁给你了,肖烨。”

  幻影里,男人侧过来,吻在我脸上,可现实中我的心口突然疼得难受起来,如果九姨娘说的是真的,如果幻影是真的,那我曾经嫁给的人,曾经喜欢的人,不是黎疆,是别人。

  似是看出来我的震惊,九姨娘把幻影收了起来,解释道,“那时你喜欢上了肖烨,选择嫁给他,肖烨是族长之子,你们俩又两情相悦,我开始很同意这门婚事,谁知……哎!”九姨娘叹了口气,“谁知道肖烨还跟另一位女子有拉扯,你后来知道了伤心,才利用黎疆从族中逃走的。”

  “是绝情蛊,你利用黎疆拿到了绝情蛊,中此蛊者会忘记想忘的东西,你离开后大概把这里的一切都忘光了。”

  九姨娘接着道,“那就好,黎疆只不过是当初你母亲走了以后,我捡回家养大的一个孩子,你以前刚到族中的时候我就让他照顾你,不过那孩子偏执的很,又因为你做的事情对你有怨气,这次虽然是他带你回来的,你还是少跟他接触的好。”

  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忍不住小声反驳道,“黎疆有时候是有些吓人啦,但是他对我挺好的,而且姨娘你不是也说了,当时是我利用人家,他对我凶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越说话,九姨娘的脸色越不好,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上,也没有见到黎疆,我也不好太忤逆她,是以越说声音越小却还是被九姨娘打断了,“总之你不能跟他一起!”

  我怔住,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倒不困扰我,毕竟到现在为止,我还在像听别人的故事,对肖烨这个名字一点感觉都没有。但黎疆有没有操纵我这件事,我还真不是很确定。毕竟我喜欢他这件事好像是突然发生的,我也不知道从哪一次开始,他靠近时我会忍不住心跳加速,看见他时我会忍不住高兴,他不高兴了我会想哄哄他,他不理我时我竟然也不生气,就连他去我家害人这件事我好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原谅了他……

  我以前也觉得我喜欢裴良,爹爹让我嫁给他我也觉得不错,裴良带我赏灯游湖,骑马做宴,我也觉得是喜欢的人该做的事,可明明黎疆一点也不知道主动哄我开心,还老凶我,我却从未像想靠近黎疆那样想裴良。

  我问九姨娘,她说不知道黎疆去了哪里,也总不许我出去,据她说,我身上的蛊虫极珍贵,被族中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也许会被人炼成蛊人的,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第四天的傍晚,有人突然出现在了我窗户前面,我从未见过这个人,他却像跟我很熟一样,叫我的名字,还说,他是来看看药效怎么样的。

  我简直要被我之前干过的事情震惊,这个阿南竟然接着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非常不正经地道,“我可是天天都想见你呢!”

  我赶忙往后躲,心想自己多半是引狼入室,要喊人来,阿南这才惊慌了些,把我推到角落里,一只手堵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散开了自己头发,“怎么还是这么假正经,不逗你了,是我啊,阿南!”

  我不懂得他现在与刚才有什么区别,觉得他这么靠近我,还把发髻散开了,实在是可怕的很,更加奋力挣扎,呜呜呜地喊出来。

  手下是软软的触感,我怔住,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门外却急匆匆传来脚步声,阿南连忙道:“相信我啊,我带你离开这里再细说,先跟我走!我带你去见想见的人。”

  我大概是被关了太久了,阿南的女人身份也让我少了几分戒备,在我的房门被打开前,我真的随着阿南从窗户逃走了。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面前的阿南比九姨娘可信多了,便也问她,“你知道我以前做了什么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阿南想了想道,“这个嘛,那时候你刚来族中,要嫁给肖哥哥,我不高兴啊,就去给你使绊子,结果发现你脚踏两只船,还跟那个养子拉拉扯扯的,我就去找你对峙,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反正发生了好多,最后我就成了你最好的朋友。”

  这位最好的朋友非常仗义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听说你回来,早就想去找你了,可九姨娘不让,她那么严格,我知道你肯定闷坏了,所以才翻窗去找你。”

  我虽然从阿南的话里没有听出半点我们俩应该关系好的原因,但她的态度真挚极了,我不由得就信任她。

  “那个养子?”阿南很好奇的样子,“他整天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在哪里!不过当初你那么骗他,听说是他带你回来的,他路上没有难为你吧?”

  阿南点点头,“这些也是你后来告诉我的,他之前帮九姨娘看着你,你不想做圣女,也不想嫁给肖哥哥后留在五蛊族,就骗他说喜欢他,让他带你走。”“后来,你又喜欢肖哥哥了,我们因此吵了一架,然后我就几天没理你,但是有一天你哭着来找我,说黎疆不喜欢你,我看你可怜,就原谅了你,再后来……再后来你想家要回去,只有绝情蛊能让你不受蛊术控制,我就跟你一起去偷,然后……我就被抓了。”

  “不过我被长老罚紧闭之前给你出了主意,让你假装误中了怎么都解不了的毒,逼九姨娘去求族中长老,拿能解百蛊千毒的绝情蛊救你。谁知道我听说你没忽悠了九姨娘,却忽悠了黎疆那个大怨种,他去偷了绝情蛊直接喂给了你。后来,等我紧闭结束,你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你是想了什么办法逃跑的,但你也忒过分,竟然走之前也不知道带上我……”

  我静静地听阿南边走边说,以前的故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心里却有千万种感觉飘过,一会儿为自己骗了黎疆而不安,一会因为觉得黎疆是喜欢我的而高兴,一会儿觉得为以前有阿南这样的好朋友而暖心,一会儿因为又觉得阿南口中的我既喜欢肖烨又喜欢黎疆、一点也不像我而疑惑……

  阿南没注意到我的情绪,还在自己说自己的话,忽然间“哎呀”叫了一声,我才抬起头,看她,她指着前面的火光,对我说,“忘了今天是火把节了,前面肯定热闹,楚菱,我们也去买个面具,玩一会儿再去找肖烨哥哥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定了要去找肖烨的计划,但被她拉出来后,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没等我点头,阿南已经拉着我,飞快地往前面人多的地方挤,我走进才发现,刚刚看到的火光,都是好多人手里拿着的火把,这条街像极了以前在京城上元节时的夜市,两边是各色的小摊子,卖的是些奇奇怪怪的我没见过的东西,街上虽然没有京城路边的灯笼,却有好多的火把,朝远处看,像是星河璀璨的银河倾泻下来,把头顶的天都照亮了,最奇怪的是,街上走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谈笑走过,竟然都带着面具。

  确实是太热闹了,我被挤了一身汗,不知道被多少人踩了脚,只知道紧紧拉住阿南的衣角,阿南却像泥鳅一样,非常适应这种环境,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糕点给我,“芳酥,拿着吧!你最喜欢了。”

  阿南犹豫了下,还是嘱咐我说,“那你千万别乱跑,等我回来咱们去找肖烨哥哥,我就看一眼!”我点头,看见阿南高兴地又去挤人堆了,远处火光晃动着,像是一条舞动的灯河,我捶了捶腿,拿出芳酥想吃一块等阿南,却突然听到有人尖叫起来,接着是窸窸窣窣的有规律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抬头定眼看过去,火光晃动下,所有的蛇虫都像是有了意识,没过人群,像海浪一般,向同一个方向涌了过来。

  被那些虫经过的人,全都短促地叫了一声,然后没了声音,只剩下火把短暂的闪烁了几下,然后变成红色的火星慢慢暗下去,阿南的声音尖叫着从远处传过来,“楚菱,快躲开!”

  忽然眼前黑了一片,我觉得手腕上一紧,突然身体被人拉到了一下,刚刚面前虫蛊的声音似乎也被这突然的黑暗挡了去,于此同时,我的身体瞬间犹如被人扔向了半空,一下子不知道抓住甚么时候,我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已经被人抓住。

  我问他要带我去哪里,他不吱声,谢谢他救我,他不吱声,问他是谁,为什么不用真面具示人,他也不吱声。

  刚刚被虫子吞噬的惊吓渐渐淡去,我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处山路上,摸了摸胸口,真奇怪,害怕的心跳褪去之后,我的心重新又以另外一种形式快速跳了起来

  今天不是十五,可五蛊族的月亮看起来也圆亮的很,我看了看狼头面具的背影,快步跟上他,问,“我的伙伴还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

  我这时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了,跑了几步拦在他面前,指着自己脸上的面具说,“那你是为什么救我,你认出我是谁了吗?”

  狼头面具似乎视我如无物,从我身边走过,继续往山上走,“你是谁跟我没关系,我是为了你身上的绝情蛊,你再多话,我不介意现场杀人取蛊带走。”

  我挫败的很,再不肯理他,悻悻地跟着,山路难走极了,我几次差点摔倒,他等都不等我,恨得我一路走一路向他踢小石头。

  院子里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青衣男人,看见我们进来,已经向前几步迎了上来,冲着狼头面具点了点头,看向我。

  我这时候已经摘掉面具,迎面看向这个男人,他长的很好看,不是黎疆那种阴郁的美,五官舒展,仿佛天然带着一种温柔的笑意,他说,“小菱儿,来了五蛊族这么多天都没出门,有没有闷坏?”

  我看了一眼狼头面具,他没有看我,正盯着地面,于是我也转过头来,冲这个青衣男人点点头,默认了我之前也与他熟悉,没有问他怎么认识我。

  青衣男人笑了,引我到院子里屋入座才给我解释道,“我是肖烨,你我母亲是旧识,你以前总叫我哥哥的。”

  “我听好多人说到你”,我仔细地端详了他,确实如幻影中一样,这才对他说,“阿南今晚本来就说要带我来见你的……”

  肖烨怔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了,他说,“阿南那丫头,又去骗你了,她估计想在你见到我前,偷偷把你藏起来呢。”

  他说这些话时一点也不像是责备阿南,反而让我觉得他包容又温柔,我看了眼自从刚才就一直站在旁边的狼头面具,还是不太想理他,继续跟肖烨沟通,“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引来这里?”

  肖烨替我倒了杯茶,很耐心地问我,“你想不想记起以前的事?引你过来是因为我能帮你把绝情蛊引出来。”

  我偷偷松了一口气,还想再问点,可身后的狼头面具明明没有说一句话,却让我浑身不自在,我于是凑近一点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还有个问题,能不能单独问下你?”

  我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有响声,狼头面具很明显已经听见了,他转过头来,没看我一眼,应该是对肖烨说,“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希望你不要食言。”

  我丧气地把头枕在胳膊上,惆怅道,“当然认出来了啊,我又不傻,他一出现我就知道是他,要不然怎么会乖乖跟他走。但是他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对我冷冰冰的,还说要杀了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肯跟肖烨说这些,可我委屈极了,忍不住就问道,“我是不是以前对黎疆很不好,他不喜欢我……”

  “也不是……我想问,如果绝情蛊引出来了,别的事情会不会也会变化,比方说,本来在我身上施的蛊,会不会没有效果了……”

  我的心思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其实我想问,如果九姨娘猜的是真的,黎疆对我下了蛊我才喜欢他,那如果没有了效果,我是不是就不喜欢黎疆,而是喜欢肖烨了……

  这是个太难说明白的问题,我心里知道,如果黎疆不喜欢我,我最好也不喜欢他,但一想到不喜欢他,我的心里又酸又胀,难受极了。

  我心里千回百转,肖烨却笑了,“你体内有绝情蛊,任何蛊都在你身上没有作用的。黎疆是不是骗你说给你施蛊了?”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立在原地,肖烨急忙补充道,“怎么都快哭了?这你也不能怪他,以前你在五蛊族的时候,骗了他好多次说自己中了蛊,黎疆为你吃了不少苦头。”

  我叹了一口气,心情又低沉了,趴在桌子上难过,肖烨像模像样地也跟着叹了口气,靠近一点,似乎学我刚刚的样子。“算了,还是偷偷告诉你,别人都说你跟我成亲没成功,是因为我喜欢阿南,但其实那天,是黎疆来把你带走了……”

  我从肖烨那里走出来,狼头面具正站在院子里的一个假山旁边,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不甚开心的样子。

  可看着他的样子,我却心里没由来地开心,走进他,刚想开口,他没看我,却先低下头说话了,“我带你去房间。”

  他动作顿了下,似乎是没想到我这般配合,狼头面具他的表情我看不到,但他的动作却更别扭了,拧了头就往一条小路上走,“跟着我!”他语气不善。

  看到我笑,他着急抽,我却哪里能让他,两只手都使上劲,把他的手握住,他却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向后缩手,“你做什么?”他说。

  “自然是要抓住你。”我继续拽住他,趁机说“夫君,我想好了,你喜不喜欢我没关系,重点是我已经嫁给你,你是我夫君,我怎么都不要离开你。”

  这话我自己听起来都肉麻,可黎疆现在一直在生我的气的样子,既然大家都说我以前喜欢骗他,不若我现在再说两句好听的话,哄的他开心了也好的。

  可黎疆一点也不像大家话里那么好骗,他听我说完,一下子手上就加重了力气,把我的手甩开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说。

  我未曾想他这班绝情,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只剩下羞恼,为何只有我这般向他告白,他却理也不理我,我究竟以前做了什么,他这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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