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在很久很久以前,一部分从事小儿推拿的人们在用推拿法治疗小儿夜啼症之前会先念上几句“小儿夜啼咒”。
说得是在小儿推拿施术完毕之后,先在黄纸上用朱笔写上咒语,再让患儿的家人贴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让众多的路人都看上一眼,从而使夜啼症瘥(chài)然而愈。
在古代,画符念咒是祝由科的主要治疗手段(图2),在我们小儿推拿里面只能算是兼用之法,而且巫术几乎多见于明代万历前期的小儿推拿著作。“蛇头惊”记载中的巫术正是本文将讨论的主题。
在清代张振鋆(yún)《厘正按摩要术》“甘泉陈桂馨椒屿氏撰”的“叙二”(图3)里可以知道在那个时代小儿推拿为什么往往兼用巫术咒语的一点儿理由:
“南人专以治小儿,名曰推拿。习是术者,不必皆医。每见版锓(qǐn)某某氏推拿惊科,悬诸市,故知医者略而不求,而妇人女子藉为啖(dàn)饭地也。”
“先太孺人云,余生二岁,得慢惊症,置空室中,万无生望,村外兰若一老僧,清修梵行,兼习岐黄小儿夜啼符,邀之来,急以铅粉冰片油于左右手心各擦四十九遍,病旋起。或即此术之遗意欤。”
由上可见,当时在民间有不少道士道姑、托钵孤僧、结伴游尼、马郎村女、野叟老妪等等以小儿推拿谋生者;兴于“南人”的小儿推拿只是一种有效的、“知医者略而不求”的、没有被主流医学所认同的、却广为人们所使用的土著经验疗法;而且有着明显的地缘性。明代《小儿推拿秘诀》撰者周于蕃说“且此中俗尚巫教,病者往往误伤无算,”说明直到明代,荆楚之地,即小儿推拿起源之地,还仍然是崇尚巫术。
皆因酒食无度,劳鬱(郁)伤神。拉舌,四肢冷,口含母乳,一喷一口清烟,肚上起青筋小儿不敢夜啼,气急,便是心经有热。推三关五十,推天河水二百,退六府(腑)一百,运八卦一百,运水入土五十,运五经、水里捞月五十。用火胸前六焦(燋,zhuó)。
说的是对有“拉舌,四肢冷,口含母乳,一喷一口清烟,肚上起青筋,气急”证候的、属于“心经有热”的男患儿除了小儿推拿手法和灯芯火点灼之外,还在“小便头上”,即男患儿的小jj的先端,掐一爪,再用蛇的蜕皮的四个脚绑住他的小jj。
无疑,这是一段小儿推拿兼用厌胜(yā shèng)巫术的记载。因为是蛇头惊,所以用蛇的蜕皮来绑住小jj。莫非明代的时候当地把小男孩的小jj喻作蛇头?无考,待微友们求证。
在《针灸大成》“卷十・小儿按摩经”里也可以看到几乎同样的记载,只是不叫蛇头惊而叫蛇丝惊,再者由灯芯火六燋变为四燋:
因饮食无度,劳鬱(郁)伤神。拉舌,四肢冷,口含母乳,一喷一道青烟,肚上起青筋,气急,心经有热。推天河水二百,退六腑、运八卦各一百,推三关、运水入土、运五经、水底捞月各五十。用火于胸前煅四燋。
“因食无度,口拉舌,四肢冷,口啣(xián)母乳,一喷一口青烟,肚上青筋起,气急,用灯火断胸前六燋。
在正宗官本、明代太医院礼部刊本《补要袖珍小儿方论》(万历甲戌二年,1574年)“卷十・秘传看惊掐筋口授手法论”中也有关于“蛇丝筋”的记载,而且有着与《慈幼秘诀》和《小儿按摩经》完全不同的表述,但是比较接近于《小儿推拿方脉活婴秘旨全书》。
喷一口青烟,掐之。小便不喷,头上隔衣轻轻掐之。将蛇血左手缠。肚上青筋、气急,便是用灯火六燋便安。”(图7)
然后,与上述的《慈幼秘诀》和《小儿按摩经》比对,发现《补要袖珍小儿方论》“蛇丝筋”少了“心经有热。推天河水二百,退六腑、运八卦各一百,推三关、运水入土、运五经、水底捞月各五十。用蛇蜕四足缠之,便好”等重要的小儿推拿治疗手法。(图5参照)这一点与《小儿推拿方脉活婴秘旨全书》“蛇丝惊”相似。(图6参照)
换一个角度而言,如果不把这四部古籍进行比照参读的话,《补要袖珍小儿方论》中的“喷一口青烟,掐之。小便不喷,头上隔衣轻轻掐之。将蛇血左手缠”的一段文字是非常难解的,也是容易误读的。
因为《补要袖珍小儿方论》由明代南京太医院吏目庄应祺“督同”太医院医士祝大年、孟继孔校正补要而成,是各类小儿推拿著作中唯一的官本,所以,国内有校注本。但是,遗憾的是这些校注本的作者有意或无意地对此处是语焉不详,而且字校疏漏,理校全无。
在此,我想对乐于搞古籍研究的“推拿后浪们”说一句心里话:不信权威,独立思考;研读原著,小心求证。仅此而已,别无他哉。
由上可知,万历时期刊行的小儿推拿著作《慈幼秘诀》、《补要袖珍小儿方论》、《小儿按摩经》以及《小儿推拿方脉活婴秘旨全书》中确实有一些巫术成分,但是不多,这只能说明小儿推拿从一开始就不是巫术,只是夹有巫术成分而已。
但是且慢,窃以为,巫术咒语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的遗留物,还是有着一定的文献价值,因为,“上古时代医源于巫”,是一个颠扑不破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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